“明德兄，请慎言！”韩冈见路明越说超出火，立即喝了一声，心头的不快也越来越重，同时也担忧着，他正等着的人这时候会俄然走出去。
路明靠前了一点，抬高声音，“方才当着面没记起来，但厥后走时听到他说有个儿子在京中任官，那就不会错了。”
路明微微一笑：“官人但是猜错了，官位高的不是他儿子，而是他的族兄！”
路明冷不丁被揪了起来，还没看清是如何一回事，一对闪动着杀机、燃烧着火焰的眼睛便呈现在面前两寸。一双大手，如铁钳般将路明的衣领扯紧，把他勒得几近喘不过气。
路明点头：“恰是章文简！”
“无德无耻，这几个字便是为章子厚他父子贴身打造，量体裁衣。”路明正在兴头上，本来压得很低的声音一下大了很多。
“不如彝叔独占鳌头。”韩冈浅笑而答。
韩冈微不成察的皱了一下眉头，不知为甚么，他俄然间内心有些不舒畅。
韩冈也站了起来：“这位兄台，我这位火伴固然口无遮拦，但说得毫不是横渠先生，是别的一人，姓同音而异形，立早之章，而非弓长之章。不然鄙人也不会答应他……他说下去……”韩冈的声音俄然慢了下来。外罩儒士襕衫，却有着一副武将的骨架，边幅英挺中带着斯文的漂亮青年，让他感觉很眼熟。他盯着年青人细心看了半天，有些游移地问道：“但是种彝叔？”
“出了名的有才无德的人！”路明言辞无忌，说的口沫横飞，“章惇其人无德无行。当年他到京师肄业，借助在章郇公家里。没几天，便偷了章郇公的小妾。被人发明后，他从郇公宅邸里*出来，又误踩伤了一老妪，闹出了一笔大官司。这位章子厚，才学尽有，就是德行与其父普通无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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韩冈的筷子也停了，这等事真不知如何传出来的……阴私八卦公然都是最轻易传播。
韩冈瞥了他一眼，笑意藏在心中，问道：“既然章俞是章文简的族弟，那他就是嘉佑二年丁酉科状元章子平的族叔祖喽？”
韩冈萧洒坦直的辞吐让种建中大生好感。如关西快刀般挺拔的双眉，配上一对渊深难测的眸子，浅淡的笑容中渗入着的自傲，则让种建中间下纳罕，如此人物在身边两年，自家怎会没留在心上？正想着，身边俄然多了一人，倒是方才同坐在桌边的自家叔伯兄弟种朴。
种朴点了点头，看着韩冈。
种建中哈哈哈的干笑了几声，他如果能记得就不会那么难堪了，直言道：“不瞒兄台……委实不记得了。”
路明皱着眉头默算了一阵，最后点头道：“章文简过世是在庆历八年，到本年是二十三年了。”
韩刘两人都不说话，桌上的氛围便僵住了。路明左看看右看看，呵呵干笑了两声，还是提起了方才的话题：“还记得方才的那位章老员外？”
‘这是如何了？横渠先生？谁说他了！’路明缺氧的脑筋转动不灵，话也说不出来。极近的间隔上，盯上来的一对眼睛，可骇处堪比虎狼。吓得他浑身有力，身子软软的向下坠去。
听着韩冈解释，说得并不是张横渠，情知是曲解，种建中便已经讪讪的放动手来。却又闻声他说出本身的表字，立即闻声转头。他瞅着韩冈，也感觉眼熟，在张载门下常常见的，就是名字一时候叫不出来。他的嘴张张合合，半天后才一脸欣喜的叫道：“真是可贵！当真久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