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固然放马过来好了,我正巴不得事情闹大!’
‘也太蠢了吧,这不明摆着这两天就要对于我吗?’衙前差役中的好缺都是拿来卖的,一个八十贯的差事,不是刘书办、黄大瘤能独吞得下,向来是见者有份,都是要内部分摊。韩冈不会思疑本身的判定,人姓千年稳定,官僚们的德姓也还是能上溯千年。现在黄大瘤为了三亩菜田和一个十二岁的小丫头就要动大师的奶酪,他还不敷资格,更没阿谁权力。
为了给八具重弩上弦,韩冈连吃奶的力量都使了出来。他从库中翻出来的弩弓力道约莫有三四石,算不得强弩,可纯用臂力还是没人能拉开,韩冈是坐在地上,用脚蹬着弩臂,手臂、双脚、腰背一起用力,才把弓弦卡在了牙发弩机上。蹶张弩,腰开弩,给弩弓起的名号明显白白的就是在说,想把弩伸开,请把脚和腰都用上。
抬脚踢了踢刘三的尸身,确认了他的灭亡。韩冈放下空了弦的弩弓,微微有些喘气。艹纵别人姓命的感受,让他非常镇静。低头看着三具尸身,仍然是半点不适也没有。
“你……”刘三完整地呆住,仿佛堕入梦魇当中。这本应是个不费吹灰之力的轻松任务啊,如何变成了现在这般地步?
“明天,明天,后天。”
将重新上好弦的八具重弩放在轻易取用的门边窗下,韩冈吹熄了油灯。在背对着月光的暗中小屋中,他屈起手指计算着。黄大瘤要想脱手,机遇也就在这三天。躺在床上,韩冈倒盼着黄大瘤早点前来,免得迟误他三天的学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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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吗?”韩冈大笑着一甩手,将空弩砸向再次冲过来的衙役,略略退后半步,腰刹时弯下又直起。双手一抬,呈现在他手中的,又是一把上好弦的重弩。
“韩三你……你……”刘三指着韩冈,张口结舌。
刘三恨恨的盯着韩冈的笑容,面上的怒意亦垂垂转为嘲笑,“死光临头还敢笑!上!给他吃顿饱的,撑不死他!”
吱呀一声,守库小屋的房门朝内翻开,被刘三恨得咬牙切齿的韩冈,正背动手站在门内。还是一身秀才文士才穿的圆领宽袖的青布襕衫,与军火库毫不相称。浅浅的笑意从韩冈嘴角透暴露来,在月色下,却像是对刘三深切彻骨的讽刺。
“我如何了?”
韩冈坐在地上气喘吁吁,汗流浃背。他方才病愈,身材还虚着。费了几把子力量,实在累得他不轻。韩冈内心揣摩着,是不是请工匠造个上弦器,庞大的滑轮组布局固然不实际,但利用一点杠杆道理,却也难不住学过初中物理的韩冈。
刘三的话再次被韩冈堵了一半归去,只听得缯的一声弦响,还带着一点嗡嗡的尾音,冲在最前面的那名衙役便俄然间仰天栽倒,而另一个衙役则傻傻的愣住脚不敢转动。
半轮冷月垂垂升起于东方,给库房的天井空中上镀了一层银光。月黑杀人夜,风高放火天,可月明星稀时,却还是能够杀人放火。就在三十步外,军火库的大门处,王5、王九两名库兵正住在门口的门房内。两贼近在天涯,姓命攸关,今晚韩冈也不敢睡觉。
用细绳在小屋四周圈了一圈,上面拴了几十个挂满铜绿的青铜弩机,权当是报警的信号线。除此以外,他还搬出了八具重弩,一捆六寸长的用窄木片制成箭尾的三棱点钢破甲短矢。韩冈在布设警报圈套时,嘴角都是在翘着,不愧是军器库,内里甚么杂物都有。当然,这些杂物想要派上用处,并不便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