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沈珩之宦途顺利,沈洵固然没甚么大出息,但他为人谨慎,却也从未出过甚么不对,王沅生了个儿子,这是二房的嫡长孙,为凌氏分走了很多意秾即将远嫁的愁绪。只是孙亦莹与沈潜还是经常的闹别扭。
凌氏见她一副不耐烦的模样,就道:“你个没知己的小丫头!娘还不是担忧你么?”她将意秾拉到一边,低声问:“季大郎都跟你说甚么了?”
如许的行动过分密切,意秾白着脸去推他,他也并不强势,松开了她一些,却始终将她环在双臂以内。
意秾因为刚沐浴过,已经换上了在卧房穿的鹅黄色小袄和暗纹撒脚裤子,再看会儿书就预备着上床睡觉了。容铮挑这个时候过来,意秾不由得大皱其眉,但他又是大风雅方的还命人先出去通传,她也实在没有来由不见。
祝嬷嬷嘿嘿一笑,她老脸皮厚,回身又出去给意秾预备吃食去了。
最后在大梁的这两个月,意秾只感觉过得缓慢,过了年,转眼间就进入仲春了。
他嘴角一牵,态度恭谨的道:“船上一应物品不比陆上邃密,公主可还能入口?”他的目光落在她未施口脂的唇上,粉嘟嘟的,他仿佛都能闻得见上面少女的芳香,他腹下激起一阵炎热,如果吃食不能入口,他的舌头倒想入面尝尝。
几个小女人都是头一次出海,既陌生又感觉别致,在船舱中安设安妥后,几个大丫头便归置东西,丹鹭先四周打量了一圈儿,她年纪小猎奇心大,这会儿已然忘了刚解缆时的离愁别绪,笑嘻嘻的对意秾道:“女人,单安设给我们的舱就这般大,中间另有厅堂和隔间,奴婢瞧着这里的摆物倒是跟女人的内室差未几。”
这话他不是第一次说了,季恒锁着眉头,一股酸涩的气流涌在胸间,他带着诱哄的语气道:“容铮是个伤害的人物,你离他远一点。圣上已经同意在大虞设立宣外使了,两国之间的交换皆由宣外使转呈。”他将一枚银制的令牌放到意秾手里,道:“这个是我的印信,我会安排陆辞去担负宣外使,在大虞产生任何事,你都能够去找他,只要拿着我的印信,他会帮你做任何事。”
意秾回到福寿堂时,凌氏正担忧的在院门处等她,见她无虞的返来,才松了口气,眼神驰她身上瞄了好几次,意秾忍不住道:“娘,你想说甚么就直说罢。”
答案显而易见,他明晓得她会回绝,可还是想再问一回。面前的小女人一张俏脸半掩在白狐毛锋里,在雪色下美得琉璃普通,仿似透明,她的唇上点了梅花汁子调的口脂,那一抹鲜红的素净,竟盖过了他身后满园的红梅。
意秾立时就闹了个大红脸,愤怒道:“嬷嬷快别说了!”
出了上京,行至坊州船埠登船换行水路,宝船极大且阔,装潢高雅,前后还稀有百艘福船拱卫,一应吃住皆在船上,确比车马劳累温馨很多。
意秾在临行之前填好了红梅图,交给凌氏让她转送给季老夫人。
太后要安插人手这是料想当中的事,意秾垂眸道:“多谢太后娘娘恩赐。”
命彤鱼服侍她换了见客的衣裳,又重新梳了发髻,头上只戴了一个朵朵梅花攒成了赤金小花冠。都穿戴划一了,才命人将容铮请出去。
不痛不痒的欣喜之语,意秾轻声应了个是。
意秾将那枚银制令牌拿出来,将季恒的话说了,凌氏闻言半晌都没说话,最后长叹一声,道:“今后季府如有甚么需求帮手的,我和你爹爹都会尽尽力互助,也算是替你了偿一些他的情面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