才走了几步,李修缘便道:“你下去吧!”
出声的是阴阳司的大天师李修缘,船娘丫头似是愣了一愣,却也在世人的催促中上了岸。
谈笑风声中,阴阳司的小天师李淳鱼起家,走到外头,来回走动着,仿佛有些心烦意燥。
前头端着茶水,带着帽子的小二自远及近而来,李淳鱼心中有事,背对着小二想事情,两人错身而过,李淳鱼的脑袋微微抬了抬,似是浅显的活动了一下筋骨,小二一个转眼便不见了踪迹。
留在乐苑上帮手端茶送水的小二满头大汗,看到送菜来的船娘当真是喝走也不是,喊她留下也不是。这饭还吃不吃了?
他死了。
“下一场。”王老太爷看得津津有味,王氏的后辈无人分开,陪着王瀚之看戏。
卫瑶卿笑了笑,看了一眼那将一把镶着美玉的青色长剑环绕在胸前的少年公子,摇船归去了。
“我升平楼是长安第一楼,你们行动快点,可不能砸了这招牌!”
管事扯着嗓子喊了半天,已是口舌生烟,实在有些撑不住了:“你们在这里忙着,别偷懒,我归去喝点茶就来。”
“乐苑要的东西都备足了送畴昔!”
跟着武生连续串的跟斗退场,下一场戏拉开了帷幕。
“如何放这个船娘分开了?”尹子奇看得一愣一愣的。
喧哗敏捷扑灭开来,裴宗之转成分开。几个起落,分开了乐苑。
台上敲鼓唱戏的伶人演到出色处,王老太爷鼓掌连声喝采,他一鼓掌,仿佛解了禁普通,王氏后辈纷繁鼓掌。
裴宗之看了半晌,在莲花灯氤氲迷蒙的光芒中,接着几个莲花灯的借力,不动声色的落在了“乐苑”之上,本日乐苑上的是阴阳司的人,为数年没有回京的药天孙思景拂尘洗尘。
小二满头大汗的转头:“不吃了不吃了,送走送走!”
梢公将里头的燧石扔到了她的船上,船娘在湖里穿行,帮着重新点上了燃烧的莲花灯。船桨带起的水花交叉开来,湖面一阵闲逛,似是一条大鱼跃入湖中,转眼不见了踪迹,莲花灯影交叉,远了望去,湖面如梦似幻。
琅琊王氏,是在帮杨筠松讳饰么?
“莲花灯也补足了,程相爷说了要放的满一些,不要稀稀少疏的!”
本来这就是今晚升平楼里的三苑客人啊!卫瑶卿转头笑了起来,盘着辫子,坐在乌篷船上,帮着运送菜品酒食。
摇船的船娘声音脆生生的传来:“呀,有风,几盏灯灭了呢,可有火?”
摇着船送菜来的船娘脆生生的喊了一声:“噫,菜来咯!”
乌篷船泊岸,比起先前王家少年郎们的严峻与谨慎翼翼,这一船之人却涓滴不见半点谨慎翼翼,一步跨出,稳稳地上了岸,就连阿谁红着脸的俏丫环一步一行也扎踏实实的,只是还特地转头瞪了她一眼:“逛逛走,别看我家公子!”
乐苑之上,灯火透明,世人早没了用饭的兴趣。
裴宗之重新回到曲苑灯火透明的暗影中站定:一场暗害,足以证明他的一些猜想了。
丑角走下台去了一边的茅房。
湖边敢着放莲花灯的小二们连声应是。
烟花响声太大,管事不得已只能拉长着嗓子喊着。
扁问从里头走了出来,走到李淳鱼的身边:“详说吧!”
台上的丑角躺在戏台上,他的戏已经闭幕了。
李淳鱼抬着的脖子渐渐垂了下来,而后缓缓的向前倒去。
船娘梢公在莲花灯的氤氲光影里摇摆,时而不见了踪迹,时而又俄然呈现,好像一条滑手的鲤鱼在湖里穿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