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给他个自首的机遇,江匠头那里不懂,赶紧叩首道:“郎主仁慈!小人归去后必然好好打理陶坊,毫不敢私藏半分!”
“一年支取六万钱,赊账二万钱,只要两万钱的红利。绿竹,市道上布多钱一匹呢?”梁峰问道。
像是终究认识到了此事的首要性,书案以后端坐那人淡淡开口:“那可如何是好?”
说着,他取出了契书,谨慎递了上去:“这契书上写的明白,也有记实在客岁的总账以内,还请郎主验看。”
此话一出,田裳眼底闪过一丝羞恼,却没有再说甚么,直接起家就走。门外,杖击的声音已经停了下来,应当是吴匠头受刑不过,招了出来。宿世当刑警时,鞠问动用私行,是梁峰最为不耻的事情。而现在,只是打打板子就饶人一命,却成了天大的善举。实在是身份窜改太大,对于这些人,底子就不需求用甚么手腕。
心中五味杂陈,江匠头低头再次拜了下去。但是此次,却不像之前那样,独一害怕了。
幸亏我昨夜来了!江匠头连头都不敢抬,恭恭敬敬答道:“小人昨晚亲眼所见,吴全和田裳二人勾搭,想要谋夺梁府财帛。那契书也是假的,是田裳交给吴全的,客岁麻田罹难底子没那么严峻,都是他们编出来的!”
吴匠甲等的就是这句,赶紧说道:“恐怕要从账上领些银钱,去办理蚕农,让他们给我们留足了生丝。我晓得一些养蚕的小户,从他们手里收丝,能便宜个两成。如果把桑院里那些桑田佃给他们,恐怕还能再便宜些!”
“善。”梁峰对劲的点了点头,“此后你领几位织娘,另辟一个织造房,庄上的丝麻够就用庄上的,不敷遵循四时采买。”
要才气没才气,要虔诚没虔诚,连根基的职业操守都不具有,留他何用?
说着,一吊钱滑到了阿方手内心。那人面无神采的看了吴匠头一眼,回身向屋里去了。过了半晌,他又走了出来,对吴匠头说道:“郎主在书房,跟我来。”
两人眼看有掐起来的架式,梁峰理都没理,淡淡扔出一句:“既然如此,就换个别例问吧。来人,把吴全拖出去,杖责。甚么时候招认,甚么时候停手。”
换上了青色的麻袍,又跟阿绫腻歪了一会儿,吴匠头才草草用了些冷食,带上契书往主院去了。
看吴匠头一副要喘不上气的模样,梁峰嘴角划过一抹淡淡讽刺:“裁撤织坊,天然不但仅如此。江新,你说呢?”
不敢多看,他赶快在书案前跪下,带着哭腔叩首道:“郎主!小的无能,织坊将近撑不住了啊!”
“织坊高低五户,如果种田渔猎,一年怕也有万钱入账。既然你只会做这类亏蚀买卖,我还留织坊何用?”
这边干脆利落定了下来,那边,吴匠头已经完整傻眼了。如何变成了这个模样?梁府几代的循例,说改就改,连半点号召都不打吗?他的嘴唇哆颤抖嗦,忍不住苦求道:“郎主不能啊!我家几代运营织坊,勤勤奋恳从不敢怠慢。就算没有功绩,也有苦劳,郎主如何能如此就裁撤织坊?我,我……”
梁峰脸上的垂垂笑容淡去,昂首对弈延道:“去帮田来宾清算行囊。入夜之前,送他出府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