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峰扭头对绿竹道:“去唤阿良来。”
梁峰这时才反应过来,弈延还是方才那副狼狈模样,不由道:“弈延,你也快去沐浴一番,好好让姜大夫措置伤口,切莫粗心。”
跟着这声号令,家兵已经端起长槍,大踏步的向着寨门攻去。前面跟着的青壮脚步略微狼藉,但是完整不影响气势,就如一支尖刀,刺入了寨中。
“甚么?他们还掳掠了流民?!”哗啦一声水响,梁峰坐起了身,“部曲还不足力吗?能不能攻陷盗窟?”
“让阿良再挑出些青壮,跟你们同去。敌寨不比梁府,还是要谨慎谨慎才行。对了,如果有不肯来的流民,放他们分开便好,切勿用手腕强压。”梁峰忍不住又细心叮咛了一番。固然此次遭受战弈延应对的很好,但是攻打营寨,收拢灾黎的难度一点也不低,多些叮嘱老是没错。
梁峰的心顿时放下了。如果放纵私兵掳掠,步队的品性很快就会颠仆谷底,届时再想节制可就难了。发放战利品当然能够,但是必须由他这个统帅一手操控。如许才气让步队归心。
弈延确切好好“审过”了那两个活口,也很清楚王家兄弟早已身故之事。不过在他看来,单单把人拖去埋了,底子没法解恨,该把这些贼人十足枭首悬尸,挫骨扬灰才行!
一股湿腾腾的水汽便劈面扑来,氛围中披发着花瓣和草药异化的芬芳芳香,屏风以后,模糊传来水声。弈延的脚步立即停了下来,他还未曾梳洗,身上尽是灰尘血腥,仿佛只是走进房间,就让氛围中多了一股腥臭。
梁峰咳了一声:“这些粮食怕还不敷,从山匪的寨子里,还带返来了八十多个流民,我筹办安设在田庄以外。”
“嗯,带我去看看。”
三十人的步队,再如何埋没也要闹出动静。但是他们走的很快,守门的山匪尚未反应过来,小队就已经奔袭到了盗窟门口。看了眼角楼上的岗哨,弈延冷冷道:“孙焦!”
“孩儿传闻,阿父昨日被歹人抓住了!”梁荣哭泣着扯住了梁峰的袖子,“阿父是受伤了吗?”
非论是田裳还是王家兄弟,梁峰都没起过任何杀心,那些罪恶在他眼里底子构不成极刑。但是他忘了这不是一千多年以后的法治社会,而是臣子能够篡夺帝位,亲王能够把控朝政的西晋。在这个礼乐崩坏的期间,小小的“不臣”之心,也能引来这么可骇的费事。
“是青羊寨的人!之前攻击主公的,也是他们的人马。五天前这伙山匪抓了田裳,被他鼓励,才来攻打梁府,由王虎王豹兄弟作为内应。”
如当代道这么乱,外出逃荒真的是凶多吉少,与其再去冒险,不如就投了这伙人吧!总比再被匪兵掳去要强啊!
“杀死匪兵七十余人,敌酋授首。”
※
第二天一大早,弈延就带兵解缆。青羊寨的老巢在四周的大青山上,间隔梁府二十余里,平常兵卒如何也要走上大半天,但是梁府家兵速来有短跑的风俗,如许的间隔,只当是踏青普通。
一个羯人男人立即带着四五人来到了寨门前,一人蹲在墙根作为踏脚,另一人则叼着短刀,踩着火伴肩头缓慢攀上围墙。只是一眨眼工夫,两三人跃进了寨中,几声惨嚎以后,木质的寨门吱吱呀呀翻开。
昨日鏖战一场,受伤的固然未几,但是有几个发力过猛,伤了腰筋。加上梁府也需求保卫,是以弈延只带了十名家兵,另有二十个田庄上的青壮随行。比起见过了血,杀过了人的家兵,这群青壮气势就减色很多,也恰是以,他们连大气都不敢出,紧紧跟在家兵以后,没有后进半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