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了,不顶用了!”厚垣上尊摇点头,声音衰老暗哑,“长羲上尊既已入了九天,怎地不去插手仙会?”
立在灵素上仙身后的月染冷哼一声:“洛坤那家伙未曾到此,真是可惜了!”身侧的紫昀掩唇笑而不语。
九天保卫虽不甚周到,却也非想来便来想走便走的闲散之地,她定是藏身某处,如此久不现身,莫非是在摸索厚垣上尊的态度?还是因为——那只地灵宠物?
同时堕入深思的另有上座的厚垣上尊,芣苢的结界虽是不弱,却没法反对他的神念,将那箫声分毫不差地听了出来,一双老眸中现出庞大的神光,思路流转,久久不平。
因而众仙纷繁举起案上酒樽,朝上首道了声谢,一饮而尽,这酒竟也变成了人界的佳酿。
厚垣上尊杵着法杖,缓缓点头,面上亦是非常的担忧,“我曾聘请澹台丫头插手九天仙会,可她现在倒是不知所踪,烛潆那丫头现在青龙台司空上仙之处——”
“有幸得见我仙界如此之多的后起之秀,厚垣颇感欣喜。”厚垣上尊端坐于首位,笑眯眯地环顾四下,目光落于岐峰上仙身后的林叶身上,抬手弹出一道红色灵力,悄悄渗入他的眉心,不由得轻“咦”一声。
凤焱——阿谁惊才绝艳的女子,阿谁陨落于八百年前的昆仑上尊,终是全部仙界的丧失。
“厚垣上尊,还是这么警悟!”一个身影缓缓现出,一袭白衣,似是与这九天瑶池融为一体,恰是悄悄潜入九天的蓬莱长羲上尊,长羲望着厚垣上尊,深色非常冷酷。
沂筠上仙沉浸在本身的心念当中,难以自拔,听得芣苢之言,几近脱口而出,“苍山境,仙界名!”
芣苢不知从那边变出一根洞箫来,指尖微动,那箫便躬自回旋舞动起来,明朗的嗓音飘入沂筠耳中,“师尊聆我一曲?”
“澹台——”厚垣上尊欲言又止,终是叹了口气,“我没有别的意义,只是给她一个挑选!”
“这是——”沂筠上仙皱眉,她能感遭到那洞箫的形状,却不知其为何物。
“无事!”厚垣上尊眯着眼,摇了点头。刚才那道灵力本欲唤醒那孩子,不想竟发明了他灵魂深处埋没在一片灰色暗影中的小小缺口,他小小年纪,何故如此?
长羲上尊从虚空中踏出,徐行走近,冷言道,“我来寻我门徒,她们不归去,我便只要亲身跑一趟了,不知厚垣上尊可有她们的动静?
不过此时并不是穷究此事的时候,望着逐步转醒的林叶,厚垣上尊回过神来,与众位上仙笑道:“厚垣偶尔入得人界,瞧见一种极其高雅的乐舞,现与诸君同赏!”他一展素袍,手中权杖悄悄一顿,全部青龙台上空刹时变作了黑夜,本来仙气漂渺的九天竟变得与人界的宫廷宴会普通无二。
发觉到那道目光,芣苢向厚垣上尊回以恭敬一礼,在这仙界泰斗面前还是淡然含笑,敞亮的双眸好不露怯,不过笑容背后,倒是埋没着些许忐忑,不知这厚垣上尊是否隐在某处察看着青龙台,是否发觉到他们之间的猫腻?是否——
那是——
“九天仙会向来不邀闲人,你又在澹台那丫头身上打甚么主张?”长羲上尊皱着眉,语气似是重了几分。
“是吗?”芣苢眸光暗淡下来,神采规复了以往的淡然,垂手立于沂筠身后,沉默不语。
这些深山深谷中修炼了数百上千年的神仙们何曾见过此等场面,多数皆是端着酒樽愣在当场,很有些不知所措,面上模糊现了几分难堪之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