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身为世族后辈,青年才俊,却只做着九品都寨,实在是委曲了些,倒是有伤本堂提携之心了。”郑律笑道。
李洛固然这么说,心中却腹诽不已:你郑府君没少贪污纳贿,财帛必多,你真要掏钱编练乡勇,又有何难?不过是只进不出,善财难舍罢了。
郑律很对劲李洛的表示,点头浅笑道:“过了过了。现在但说一事,虽是本堂故意汲引你,但毕竟不是一件轻易的差事。你可敢接?”
这就是官员的好处了,随时可用公事的名义拜见上官。上官不见都不成。
“李郎君本日面见本堂,本堂心甚慰之。”郑律不着陈迹的把“李都寨”的称呼换成“李郎君”,显的靠近很多。
郑律苦笑道:“不错。唉,还不是三别抄闹的?他们在本郡袭杀了图尔努马,惹得王廷和元廷大怒,就加了三千兵役。明天三月,本郡必须凑齐五千堪用之兵。现在缺额甚多,只能靠乡勇弥补了。”
公然,此言一出,郑律顿时更加愉悦。
郑律不好强行委任这个鸡肋官职。因为,对方就算接了,也不成能实心用心,毕竟处理不了题目。
郑律比四个月前清减了很多,可见这官做的并不通达。
毕竟,他们不成能像李洛那样自掏私财补助乡勇。朝廷不拨付赋税,他们如何无能?
李洛装出“热血少年”的情状,也不问是个何差事,就“傻里傻气”的说道:“下官多谢大人汲引!但有所命,在所不辞!大人如此信重,下官安敢畏缩!”
说实话,如许郑律已经很对劲了。
他想不到这李洛年纪悄悄,倒是很有几分勇于任事的锐气和谙练老辣的办事本事,这恰是他目前急需的部属。
李洛不卑不亢的施礼,趁便取出三对银瓶,“过年时未能给大人拜年,甚为忸捏。戋戋白铁,聊表用心。大人如要推让,倒让下官难为。”
固然高丽王为了奉承忽必烈,于两年前下达了“剃发换衣,改穿皮裘”的荒诞号令,本身也带头剃发换衣。但高丽官员儒化已久,内心鄙夷髡发左衽的胡虏丑态,大多拒不奉诏。高丽王无可何如,只能听之任之。
他向来没希冀李洛真把乡勇练成精兵,那底子不实际。
李洛在郑律劈面跪座,将乡勇的事汇报了一遍。
“呵呵,李都寨见外了,何必如此,何必如此啊!”郑律捻须浅笑,他不算能臣干吏,却可贵夷易近人,一团和蔼。不以官高位显就高高在上,傲视卑贱。
下午,李洛不疾不缓的来到郡守衙门。他拿出一寸见方的都寨铜印,向衙门口的卫兵出示,顺利进入府衙。
但官府用度一贯捉襟见肘,那里有赋税用在乡勇身上?
郑律心想:“如果让李洛接任团练副使,帮我处理来岁出征兵役的困难,倒是妥当的很。就怕他不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