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长生站在石台边沿,看着面前这幕画面,沉默不语。
草原的裂缝,仿佛也要扯破开天空。
俄然间,它的眼眸里呈现一道警意,然后裂开。
这道震惊来自草海的深处,大地的深处,非常纤细,显得有些衰弱,倒是那样的逼真。
那画面,真的很美。
腾小明与刘婉儿收回视野,对视一眼,看出相互眼中的那抹抱愧与决然。
志在千里。
剑海。
六合间充满着剑意。
便在这时,他俄然感到了一道震惊。
不晓得过了多长时候,这把残剑终究分开空中,歪歪扭扭地飞向陵墓方向,仿佛随时能够再次跌落空中。
雨不断地下着,跟着雨水的冲刷,剑身上的泥土被洗去,却没法洗去锈痕,仍然暗淡一片,不见一丝敞亮锋意,但是毕竟还是轻了些,这把残剑不断地颤抖着,挣扎着,试图分开空中……就像一个重伤的兵士,撑着拐杖,也想要再次站起,然后杀敌。
无数只妖兽化作玄色的海潮一道一道向着陵墓涌去,温馨的日不落草原早已变得嘈乱不堪,野草丛底的水泊被锋利的兽爪撕成碎片,然后被鳞腹碾平,泥土不断地翻飞,净水变得非常浑浊,气势何其壮阔可骇。正如先前所言,即便是贤人在此,也没法杀光这些源源不竭涌向陵墓的妖兽,只能避走。陈长生站在暴雨里,看着这幕画面,天然想退走,但他已经无路可走。
玄色的妖兽陆地,也变成了渐趋温馨的红海。
兽潮当中的陵墓,被雨水打湿后,色彩变得极深,此时看上去就像红海当中的一块玄色礁石。
那是剑意破空的声音。
白草道上的凄凄白草尽数变成碎屑,狼群如风普通掠过,因为速率太快,狼数太多,带起刺耳的吼怒声。但是下一刻,那些破风的吼怒声被另一种破风声所代替,那种破风声更加凄厉,或者说,更加锋利。
与这片血红的天下以及玄色的陵墓比拟,真正震惊的画面在陵墓四周的草原里。
数千只灰鹫纷繁落下,一时候,竟比暴雨还要显得更加麋集。
这是他的情意,顺着微微颤抖的黄纸伞柄进入伞面,向着一望无垠的草原里散去。
要去千里以外。
这片草原里到处都是水泊,更像湿地,或者说是草泽。
在他身周,十余柄名剑悄悄地悬停在大雨里,这些剑曾经阅尽人间沧桑,但是现在它们已然沧桑,或者残破或者浑身锈迹,初现之时阵容惊人,但毕竟不复当年气势之盛,最关头的是,那些曾经握住这些剑的绝世强者,早已逝去。
……
那缕白毫,便是风狼异于其他狼种的最较着的特性,也恰是这缕白毫付与风狼神魂,让它们能够具有风的速率。
因为那些剑,正在向着陵墓飞去。
就连草原里的那片兽潮,都缓缓安静下来。
擦擦!
陈长生的视野隔侧重重雨帘,望向陵墓四周的草原,看着那些可骇的兽潮,想要找到更多把剑。那些剑应当在剑池里,因为某些启事,没有像山海剑一样呈现,还在等候着他的呼唤,或者压服,只是,剑池究竟在那里?
那些剑一向都在这片草原里。
无数把剑,呈现在陵墓四周的草原上空。
任凭风波再疾,暴雨再裂,都未曾撼动涓滴。
剑老了,但少年正芳华。
无数风狼的尸身被切成碎断,在白草道上不断翻滚,有的滚进了道旁的草泽里,有的直接被更多的剑意切成了碎末。
先前他已经模糊猜到了剑池的本相,但当他亲眼看到万剑出世的画面时,仍然震惊到了顶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