概于对陆家院子不熟谙,罗令妤摸索了一番,才寻到去书院的路。她踩过落着花瓣的芳香小径,躲入花深树荫,一起穿行,至脚的裙裾上沾上青果草屑,长发微微拂过花枝。风清露鲜,碧绿林子里种着海棠、桃杏等花,罗令妤一手提花袋、一手握银瓶,如林中妖精般。

次日凌晨,天将将亮,睡在外间守夜的灵玉尚未起家,漆木屏风里间的罗令妤便悄悄起了。她套上一粉红色窄袖衫裙,披上银红绣兰斑纹的披风,随便挽了下发,仍有几绺凌披发丝贴着脸。蹑着脚步踩在熏香绿席上,开门穿上鞋履,罗令妤手里握着一个拇指般大小的银瓶,便就着昏白日色出了门。

她明白昨晚侍女灵玉阿谁奥妙的笑意了:陆三郎实在太招惹桃花,哪怕陆家二郎出身更好,但女爱美色,陆家的表蜜斯们,较着更喜好陆三郎陆昀。

……

凌晨踏香采露,当是相逢郎君的好机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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屋入耳到抽气声,一众眼巴巴盯着陆昀的表妹们齐齐看向罗令妤。罗令妤面红中透着惨白,僵立着, 被背后各种目光扫视。她初来乍到, 就让陆三郎如此另眼相看,表妹们怒中喷火,的确想吃了这个罗氏女。

三表哥,唔。

“三郎倒是有些不幸。镇北将军(陆昀父亲)去了后,二夫人也跟着殉了情。老夫人把三郎接回建业,偌大的二院,平时就三郎一人住着。许是怜悯三郎出身,家里并不如何管三郎。只晓得三郎到处混玩,和建业的郎君们干系都不错。左相(陆显父亲)想在朝中给三郎谋个一官半职,三郎也拒了。平时女郎们都喜追着他,但我们三郎操行高洁,倒是谁都不睬的。”

父母双亡,二房的财产满是他一人的。人仿佛不着调了些,但她貌美如此,他今晚不也失态了么?王谢勋贵,容止超卓,还无人管束……几近是为她量身定做的一门好婚事啊。

只是罗令妤仰目,不解地看一眼灵玉,不知灵玉反应为何如此奥妙。她内心发突,想莫非灵玉看出她的心机了?纤巧丽影映在窗上,罗令妤微微愁闷了。

再旁系郎君们,罗令妤又看不上了。她自夸仙颜,心气极高,千里迢迢来到建业想求高嫁,以挽救本身和mm孤苦伶仃的运气,那略微次一些的郎君,她若非不得已,也不想选。

灯火摇摆,女郎垂首,两位侍女进收支出地繁忙。坐在长榻上,罗云婳小脸快埋入玉碗中,一勺一勺地舀着酥糕往口里塞。她黑葡萄一样灿亮的眸子子滴溜溜转,见斑斓的姐姐一双含情目一向目送着两位侍女分开,罗云婳吞掉口里的酥,嘟囔道:“姐,你又到处凑趣人啊?”

罗令妤:“……”

灵玉似笑非笑道:“那不是。表蜜斯们都想和我们三郎熟,但我们三郎……平时不太沾家的。约莫常日少见,以是亲热吧。”

罗云婳人小鬼大,撇了撇嘴:“但是你就是送,人家不喜好你也还是不喜好啊。”

陆三郎盯着她, 再吐出一句:“不记得我了?”

再走两步,罗令妤专注看树后,再看到一道曼妙步出的身影:“……韩表妹?你、你也来摘花的么?”

“胡说。我见表姐表妹们都看三表哥,三表哥那模样……仿佛跟表姐表妹们都很熟,”罗令妤欣然落泪,“他独独不喜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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