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在这个时候,魁玉吃紧忙忙赶来,对梅启照说:"此事非比普通,恐有不测,现在内里百姓浩繁,一字一句都听得清楚,哄传出去,倒霉检查。"梅启照依了魁玉的定见,将张文祥押下收审。直到入夜下来,总督衙门围观的百姓才垂垂散去。到了第二天上午,马新贻因流血过量死了。当天早晨,总督衙门里又传出消息,马新贻的姨太太吊颈他杀。过几天又报王成镇疯颠。事情更加庞大了。
校场的一头有三个离地四尺高的土墩,土墩上插一根六尺长的竹竿,竹竿上挂一块宽三尺、长四尺,用布做成的牌牌,叫做布侯。布侯上画着三个圆圈,离布侯三十丈远处有一道白石灰线。人骑在顿时,打马在校场上飞跑三圈后,再对着布侯射箭。一共射四箭,四箭全中布侯内圈者为优良。栅栏外,成千上万名观众的眼睛跟着校场上的跑马转,跟着一箭箭射出,报以喝采和可惜声。场内的招考者和素不了解的场核心观者,几近达到了息息相通的境地。最后,一百多名武官全数跑马射箭结束,竟然无一人四箭全中布侯内圈的,在一片遗憾声中,也按照高低定出了前三名。
栅栏外的百姓见卫兵并不摈除阑入者,便纷繁从缺口处挤了出去。一时候,箭道两旁堆积着近千人。马新贻在巡捕及贴身卫士的庇护下敛容正色,大摇大摆地穿过校场,走进箭道。头上的红顶,胸前的朝珠,身上的彩色绣线,在阳光晖映下闪动着五色光毫,照得百姓们目炫迷乱,羡慕赞叹: "好神情的马大人!"
"你是谁?"马新贻留步喝问。
"有人叫我干的。"
先考弓术。弓以力为单位,一力十斤。从八力起开弓,持续开满三次者为合格。八力开后再加至十力,合格后再加至十二力。十二力合格者为甲等,超越十五力者为优良。开弓结束,再考高山射。每人发六支箭,在三十步远外对准靶子射,六箭皆脱靶心者为优。接下来考刀术。刀有八十斤、一百斤、一百二十斤、一百三十斤之分,能将一百三十斤重的大刀舞得纯熟者为劣等。石分二百斤、二百五十斤、二百八十斤、三百斤四等,将石拔地一尺,再上膝,再上胸,将三百斤的石头举过胸脯者为优。
"大人!"那男人边说边向前走一步。蓦地间,他从腰中抽出一把发亮的腰刀来,用尽尽力,向马新贻身上扎去。马新贻被这突如其来的行动吓懵了,正在慌乱之际,那腰刀已插进了他的右肋之下。马新贻惨叫一声,随即倒在箭道上,血如泉水般地喷涌出来。箭道两旁的百姓高喊:"总督被杀了!""抓刺客!"走在离马新贻身后丈多远的喻吉三闻讯赶上前来,马新贻的贴身侍卫也都纷繁赶上,只见那刺客并不逃窜,站在那边,对着彼苍狂笑道:"你们来抓吧!老子大事已成,欢畅得很,我跟你们走。"卫兵拥上来,拿一根绳索将刺客绑住。喻吉三高喊:"先前跪的那人是他的朋友,不要放了他!"卫兵们又把王成镇抓住。王成镇吓得神采灰白,话都说不出一句来。刺客又笑了起来,说:"你们放了他,杀人的只要我一个,我一人做事一人当,并无朋友!"喻吉三那里听他的,叮咛将两人一起押进总督衙门。倒在血泊中的马新贻已人事不省,被世人抬进了寝室,一边飞马去请大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