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孚泗急了,说:"沈大人,请到阁房,我把统统都对你明说了。"沈葆桢踌躇一下,说:"好吧,你随我到签押房来。"沈、萧二人,畴前并没有见过面。沈葆桢一待萧孚泗坐定,便问:"你说你是萧孚泗,有证据吗?"萧孚泗从衣袋里摸出一封信来,递畴昔说:"这是我分开江宁前,曾中堂给我的一封亲笔信。曾中堂的笔迹,想必沈大人认得。""他的字我当然认得。"沈葆桢边说边从信封里取出一张纸来。纸上写着:孚泗贤弟痛失严亲,谨备赙仪一百两,祭幛一段,挽联一副,乃至哀思。曾国藩泣拜。
"你是不是聋子?老子带了二十多个弟兄来到船上,你们没有听到声音?"都司喝道。
"撬开来看看!"千总盯着萧本道,喝道。
"装的甚么货?"千总绷紧着脸。
傍晚,船在九江船埠停靠。萧本道带着两个亲兵登陆,买回了卤好的鸡鸭牛肉,扛一筐时鲜生果,捧一坛浔阳秋烈酒。船上的伙夫烧了两条长江大青鱼。满船十多条男人围在一起,快欢愉活地喝酒吃肉,猜拳行令;三个江南女子也在一旁用饭,看着他们取乐。
萧孚泗的父亲于同治三年蒲月二旬日在湖南湘乡县病故,六月二十二日讣告达到虎帐。七月二旬日,曾氏为此上《萧孚泗丁忧开缺折》。八月初三日,接到批准萧回籍奔丧的上谕。
"管船的是哪个,还不给老子滚出来!"都司见满舱的人没有一个出来接他,勃然大怒。
"我如何能放你呢?你要在南昌城里等待圣旨下来。""圣旨抓的是强盗,又不是我呀!"萧孚泗胆怯了。他担忧事情再闹大,收不了场。
"老总息怒,我的确有点耳背。"萧孚泗满脸笑容答复。
"老父上个月归天,我是回家奔丧的。""奔丧?那为甚么船上另有女人?那五十箱金银又是如何回事?"沈葆桢穷追不舍,并非因萧孚泗自报了姓名而窜改态度。
"向开山,你这个龟孙子,钻到那里去了!"一声喝问传来,随即走进一个高大的男人。
第二天,萧本道背着一个小承担分开南昌,兼程赶到九江,坐上东下的快船,恨不得船如飞箭,当即就飞到江宁。不料越急越出事,半途又碰到了费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