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时分,两人将九洑洲上的环境已根基摸清了。出卡时,彭玉麟从怀里摸出一把碎银子来,对高个子说:"兄弟,感谢你了,这点银子拿去买酒喝。"高个子满脸堆笑地接过,悄悄地问:"没有给楚天义和呤唎将军撞见吧?" "没有。"彭玉麟答。
"老弟,你不晓得,我本是住在这洲上的人。"老渔翁的脸开端泛红,看来酒量并不大。
"楚天义和洋大人来后,将路削去了三尺多,本来是高于水面一尺多,现在是低于水面一尺多,眼下水丰,路看不见,待到夏季枯水季候,路上还能够走人。"老渔翁动了豪情说,"楚天义是个好人。他说现在因为兵戈,不得不挖路,但不能全数挖掉,打完仗后还要再填起来,老百姓好用。"彭玉麟和刘连捷都暗自对劲,多亏了这个"好人",有路就好办了。
"他们两人本来也是这洲上的住民,想来看一看。"老渔翁忙抢着答复。
"刘二爹,你又给呤唎将军送鱼来了。"刚一上洲,便见从石垒里走出三四个承平军来,每人头上包一块大红布。
"很多,我也不晓得确数,总有一万多吧!"老渔翁顺手拿起一根枯柴扔到火堆里,快熄的火又重新燃起来。"洲上也来了新头领,大头领称楚天义,二头领便是刚才说的洋大人。洋大人要我们十足都搬走,说是要打大仗了,免得在洲上白白送命,我们十多户人家都搬了。我家搬得不远,离这里只要四五里路,心想临时住住,打完仗后还得上洲种庄稼。我也没有别的事做,就每天到这块垂钓。有一天,洋大人见到了我钓的鲥鱼,问我这是甚么鱼。""老伯,你还懂洋话?"彭玉麟用心打趣。
"老伯伯钓了多少鱼啦?"彭玉麟操着少年期间在舅妈家里学会的芜湖话问。芜湖与金陵相隔不远,口音靠近,老渔翁没有思疑他们是异村夫。
"老伯伯,这几条鲥鱼大抵要卖得两把银子吧!"彭玉麟在芜湖糊口过,晓得长江中的鲥鱼是一种宝贵鱼,特别以扬子江这一段的鲥鱼味道更鲜美,更值钱。
"不可。死也要死在洲上!"康禄虎着面孔,亲手扑灭一根引信,一发着花炮弹射出,几个湘军倒地。
彭玉麟、杨岳斌率领湘军长江海军很快来到了落星寺。曾国荃亲到船上与他们见了面。第三天,三人乘坐一条小民船从大胜关一向划到燕子矶,藉助千里镜检察承平军在这一带的设防。长江节制着金陵的西北两面,从杨秀清开端,便非常重视对进入金陵地段的长江水路的戍守,颠末十多年来的构筑,这一带堡垒林立,且高厚坚毅,特别以大胜关、九洑洲、草鞋峡、七里洲、燕子矶等处更是重点设防。此中九洑洲驻扎了一万人马,以康禄为主帅,呤唎为副帅,更是铁壁金汤,控扼着江浦至金陵的水上通道。彭、杨等人检察一番后,都感觉这场仗不轻易打。
"那就好,你们快走吧!"
"慢点。"高个子一心惦记取彭玉麟挖银罐子的事,"义爷已走了,你们去看看就来。"彭玉麟对刘二爹说:"老伯你先归去吧,免得义爷转头瞥见了又说你,我们去看看就走。"刘二爹承诺一声,又下水去了。彭玉麟向高个子借了两块红布,和刘连捷一道包了头,从速向洲心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