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洪章!"曾国荃高喊。
"好!""好!"大厅一片喝采。富明阿端起一杯酒,离席走到彭毓橘身边,笑吟吟地说:"将军拳术高超,鄙人大饱眼福,我敬将军这杯酒,"彭毓橘接过酒杯,二话不说,一饮而尽。
"是呀,不过别的事他又干不了。"曾国荃表示出一种很大的遗憾。
"不怕他,一个小小的富明阿算得甚么!还不是狗仗人势,靠僧格林沁的权势。"曾国荃一副满不在乎的神态。"金陵城是吉字营的天下,岂容得他在这里兴风作浪。明天大哥到下关船埠去接他,就说我卧病在床,不能亲迎,后天在伪侍王府里设席为他洗尘。当时我给他点色彩看看。""老九,富明阿虽只一个江宁将军,但他能够通天,对他千万不成小觑。"曾国藩担忧弟弟莽撞好事。
"杏南兄,一人打拳太孤傲了,我跟你来个对打吧!""好!"满厅又是一片喝采。刘连捷也脱去衣服,暴露乌黑一身肉来,与彭毓橘面劈面地打了起来。刘连捷习的是巫家拳,柔中藏刚,棉里裹金,与彭毓橘的北拳恰成对比。二人在厅中一刚一柔,一攻一守,都拿出满身本领,互不相让。俄然,彭毓橘脚根一晃,朝天倒在地上,只见神采惨白,口吐白沫,世人都感到不测。刘连捷正要哈腰去扶起他,蓦地间彭毓橘飞起一脚,正踢在刘连捷的胸口上。刘连捷双手端住胸口倒在地上,半晌不省人事。世人见二人打得认起真来,纷繁站起,有的说:"算了,莫打了,原是打着玩的,如何能出毒手呢?"一会儿,刘连捷从地上爬起,发疯似的冲向彭毓橘,双手紧抱他的腰,两排铁锯似的牙齿在他肩上狠命咬起来,痛得彭毓橘哇哇直叫。
"到!"朱洪章离席来到厅中。
第二天一早,富明阿便带着这株红珊瑚树,悄悄地分开金陵城,兼程赶到山东济宁府,面见僧格林沁,非常诚心肠对他说:"金陵城内金银如山、财贿如海的话,纯系子虚乌有,卑职细心查访,扣问故旧父老,咸谓并无此事。请王爷转告皇太后、皇上,不必再清查,以免激愤湘军,引发事端。"
第二天,曾国藩带着李秀成的亲笔供词,登上富明阿泊鄙人关江面的大船。富明阿将李秀成的供词翻了翻,曾国藩又把处决李秀成、洪仁达时的场面说了说,特地把戈登抬了出来,公然富明阿对抓获李秀成一事不再有思疑。曾国藩和富明阿一起登陆,亲身陪着他检察了位于城东的满城。这里本来是前明故宫,后作为江宁旗兵的驻防地,颠末此次血战,满城已荡然无存。曾国藩利落地承诺富明阿,立即拨巨款,先修复江宁满城,次补葺京口旗营,待房屋盖好后,再奏请朝廷从京师旗兵中调拨职员来,务需求规复昔日旧制。富明阿对此甚为对劲。次日早晨,曾国荃在原侍王府里设席接待,富明阿欣然列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