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旦行刺,我即被抓,要三千两银子何用。"张文祥摇了点头。
"你是魁将军派的人?"
"代我杀掉申名标。"
"行啦,费事你先将银子送给我的老婆,并趁便将我常用的两根绑带捎来。" "嫂子住在那边?"
"大哥,两个月来,你每天在总督衙门四周转来转去,你瞒得过别人,还能瞒得过我吗?你如果真的要杀马,我会帮忙你,并且我也会感激你。""好吧,我对你实说吧,我是要杀马,为朋友报仇,并在佛祖面前许了愿,不达目标,誓不罢休。你如何帮忙,又如何感激?"张文祥瞪起眼睛望着乔三,那眼神是冷酷而思疑的。
"大哥,你为何要谋刺马制台?"那人抬高声音问。
几年后,张文祥在一次从海边回天目山的路上,偶尔遇见了开小押店的申名标。故交相见,分外亲热。谈起别离后的景象,申名标连连感喟,张文祥却喜满眉梢。申名标传闻圆灯削发前也是六合会的头人,便决定封闭小押店,与张文祥一起去投奔圆灯法师,张文祥天然同意。在法师面前,张文祥将申名标的技艺大大奖饰了一番。圆灯见申曾是关天培部下的把总,曾国藩部下的营官,毫不踌躇地采取了。申名标表示要做一个完完整全的和尚,圆灯也当即同意,亲身给他剃发,取了个法名叫悟非。申名标已是五十岁的人了,圆灯见他经历丰富,本领高,不久又汲引他做监院,职位仅次于方丈,在法华寺里坐了第二把交椅。有一天,张文祥偶尔在申名标的禅房里发明了那尊紫金罗汉,内心很不痛快,想想本身不缺钱用,何必为此事再伤豪情,遂不作声,内心却开端鄙薄申名标的为人。这一年,浙江巡抚马新贻在宁波、台州本地大破私运海盗,圆灯的胞弟也被马新贻所获,处以极刑。动静传到法华寺,圆灯哀思欲绝,张文祥也肝火万丈,法华寺为圆灯之弟的亡灵念了七天七夜的超度经。张文祥在佛祖面前立下海誓:此生不杀马新贻,为圆灯兄弟报仇,则不为世上一男人!
"你讲的这些都是实话?"待张文祥讲完后,曾国藩的两道眉毛已拧得紧紧的了。
张文祥跟着轿队也来到了紫竹林,混在围观的人群中。教堂大门口充满了卫兵,他没法靠近。张文祥把四周环境细细打量了一番,见离教堂大门口约一百步远的处所,另有一片小小的竹丛,那边长着十几根大楠竹,叶片繁密,竹干很粗,似可埋没。遗憾的是距大门远了点,倘若在五六十步以内,腰刀飞去,插入胸脯不成题目,百步以外则无绝对掌控。他踌躇了好久,还是走进了竹丛。看看比比,仍觉不睬想,正要走出竹丛时,教堂大门开了。头戴黑帽,身穿黑长袍,颈脖子上挂一个红色十字架的江南主教郎怀仁,满脸笑容地陪着马新贻走了出来。不刚巧,郎怀仁所处的位置正幸亏竹丛这一边,这个高大魁伟的洋人将马新贻给庇护了。张文祥的右手一向摸着藏在内褂口袋里的腰刀,却不能把它抽出来。他眼睁睁地看着,一眨也不眨地诡计抓住刹时良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