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朝他笑着扮了个鬼脸,像颗机警豆子从他腋下钻出去,堵在他前面,伸脱手指在他鼻梁上用力抓了抓,“你要惟命是从,懂吗?”
风吹过枝桠,繁花,墙壁,落在我的眼睛里,刮起一片潮湿的雨雾。
我闭上眼睛缓了好久,我感觉头皮发麻骨头发冷,庞大的诡计像潮流般涌向了我,为甚么?为甚么世道如此险恶,连亲人都会相互算计相互残杀,到底另有甚么是值得信赖的。
这一次沈烛尘率最高省厅的刑警巡查调查,收到的绝大多数告发,都是来自于两大个人的合作敌手。阛阓是没有硝烟的疆场,常常不见刀光剑影已经死无葬身之地,如果做不到都独领风骚,就不能吃独食吃得太狠,不然迟早会翻船。
他满脸无法指了指我,“伶牙俐齿,刁钻古怪。”
火盆里的炭烧得正旺,照出我通红的眉眼,我像是丢掉了三魂七魄,板滞而浮泛,攥着崇尔最不见天日的证据,走向万丈深渊,拾起本身最暗淡的人道。
我怕被他看出来我早就摸得门儿清,用心装不懂问他,“没有任何冲破口吗?就这么坐以待毙?”
我重新回到露台,坐在角落冰冷的地板上,窗纱在夜色中拂动,今晚没有玉轮,没有星光,天气非常暗淡。
每一扇门紧闭,悄无声气。
他说完笑了声,“这位沈厅长年事不大,办事魄力很狂,气势也足,东莞也好省内也罢,很多年不见如许的官了。”
他听到这个就头疼,“之前是看重朝瑰,可她不听话,和我不是一条心,我能把这么庞大的资产交给她,让她为汝筠所操纵吗?汝筠心性很毒,他对于权势款项的巴望,远赛过我,我把握不了,就干脆不把握。至于止文,他不是干这个的料。阛阓不怕野心勃勃,怕野心和才气不持平,更怕软弱暖和,不争不抢,这不是白送别人吃的鱼肉吗。”
我把帐本揣在怀里,拢了拢衣衫藏好,崔阿姨正要下楼,听到动静停下转头看了我一眼,我问她有事吗,她说参汤甚么时候送到房间。
他哈哈大笑,将被我含在口中的手指一点点抽出,“机警鬼,脾气越来越大,是不是我宠你,把你宠坏了?”
我走到薛光荣身后为他按摩肩膀,趁便窥伺了下书房内的地形,一旦在我脱手的时候有人突入,我该藏身那边,如何化险为夷,这套宅子里暗潮涌动,姜婶和司机是严汝筠的人,管家是薛光荣的人,四周八方都是相对的权势,必须谨慎谨慎。
“如何,我想要当贤妻良母你还拦着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