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点小东西无所谓,只要我的身份不被看破,能混进城里便可。
我寻了个厕所出来,三下五除二把假胡子和套在内里的老头衣服扒掉,躲躲脚,刚要出来,又俄然想起三麻子还在我脸上画了几笔。
不过,我怕搞错了而功亏一篑,又持续挨个房间窥测了一遍,再没发明有类似的陪床家眷和病号。
而那可爱的桂花一见我拐进胡同里,也急了,忙拔腿追来,大喊:“货郎子,货郎子......”
一气跑到最后一排屋子前,竟又碰上个穿白大褂的,我先是一楞,细心瞅了瞅,认准了这才是正宗的大夫穿戴后,鼓起勇气,点头哈腰地冲他一咧嘴:“大夫你好,叨教骨科病房在哪一排上?”
咋办?从速寻个东西遮挡下脸吧。
但是,刚才帽子滚落的阿谁水沟里,除了几棵烂树枝,再无任何杂物。
等进了后排屋子的第一个门口,才俄然认识到了一个首要题目,棉帽子没了,而没了帽子遮挡,我特么真容全露了呀,只要遇见任何一个熟人在这儿,我就死定了。
我在走廊里一睃目,发明前面墙根排椅上有一张报纸,忙走畴昔,拿起来就要遮脸,不料,上面的一张照片令我一愣:梁大牙?
那大夫顺手一指:“就这排,你找谁?”
我内心悄悄骂着,一起提心吊胆地终究来到了病院内里。
他闭眼呲牙,眉心上另有一个弹坑,显得更加丑恶,明显,这是他被枪毙后,鬼子拍的现场照。
我挑着胆量进了城,直奔德县病院。
我把棉帽子又往眉骨上压了压,跳着胆量向德县病院方向走去。
也是以记着了县城里的几个雷点:一是皇协虎帐房那条街,二是“大花瓶”四周那条街,避开这两处雷点,伤害就消弭了一半。
我脑袋轰地一炸,身子猛颤抖了下,暗叫不好,拔腿闪出厕所,撒丫子向西面窜去......
只听嗷的一声,那丧主家眷一拳打在了我的脑袋上,在我面前金星四溅的同时,棉帽子回声飞出了老远,随风像个破皮球似的,骨碌碌滚进了路边的水沟里。
透过玻璃,病床边的凳子上,一个肩披长卷发,身穿蓝色旗袍,搭着红色披肩的女人的背影映入了我的视线。
这他娘的完了!就在我发懵之时,忽听病院那边传来一阵乱叫:“杀人啦,杀人啦,骨科那屋杀人啦......”
而正在闭眼养神的瘦八仙闻声睁眼,我一个箭步扑上去,一石头击中了他的鼻梁,只听“咔嚓”一声脆响,他身子猛一抖,一股鲜血喷出,眸子就翻了上去。
我不敢草率,哈腰把那女的抱到床上,翻开被子塞了出来,讳饰好,遂急步出了房间,仓促穿过走廊,想去找我的棉帽子戴上。
我眼盯着两人,内心咕咚咕咚跳的要死,顺手悄悄掩上了房门,轻步还没走到那女人的近前,她转头朝我婉儿一笑:“大夫......”
我内心暗骂着,屏住呼吸,对着水洼瞅了瞅,又用袖子蘸着唾沫,擦净了脸颊上的几块墨点,这才回身出了厕所,深吸了几口冷气。
叫亲男人我也不敢应呀。
来到病院门口小摊上买了一盒点心,拎着就进了大门。
看看院门口也没啥站岗的,内心松了口气,接下来就要改头换面,装成面子人士出来看望病人了。
我细心想了想见过的真货郎们的唱腔,先在脑筋里捋了一遍,而后清了清嗓子,摇脱手中的拨浪鼓,边走边呼喊起来:“乡亲们,看这里啦......针头线脑拨浪鼓,麻糖跳猴皮老虎,大女人的红头绳,小媳妇的纳鞋垫,瞧一瞧,看一看,全在货郎担子里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