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刚落,几个大兵就呼哧着跑过来,一把抓住我就往山道上拖。
“别特么跟我瞎扯这些,”三麻子有些不耐烦了。
嘴里说着,手就猛拍驴腚,那驴蓦地受这一打,惊的在原地转起圈来了。我拽着驴缰绳,拼力往北侧山坡上拉。
咦?我内心一动,莫非他们不要傻子?那,那我何不干脆装成傻子,让他们放了我?我内心不由一阵暗喜,若那样的话,我就跑归去,不但财帛有了,玲花也会跟着我享大福了。
一个腰挎盒子枪的三十多岁的军官来到我们面前,起首扯了一阵高调,甚么国难当头,匹夫有责,等等。然后挨个问我们是那里人,叫啥名字。
我摇点头:“不晓得,啥处所?”
危急之下,我又本能地喊了起来,固然晓得三麻子也本身难保,但风俗了这类求生的欲望,非喊不可。仿佛喊了就能活命似的。
“灭了活阎王他家属!”三麻子厉声道,“不灭了他们,老子这辈子就不会安设。”
我固然是个‘傻子’,但他们也不舍得放了我呀,既然不会扛枪上疆场,但身高体壮的,扛个炮弹跟在别人前面跑,总不会迷路吧。
我地点的炮兵连,实在就是几门迫击炮,在间隔疆场一里多远的一个后背山坡上架设起来。
三麻子一听火了:“你特么咋这么断念眼呀,把这些东西临时藏起来,能瞎了吗?到时不都还是咱的吗?咋这么棒棰呀,靠!”
咦?炮呢,我们的小钢炮咋没了?
三麻子被我从驴背上搀扶下来,坐到地上的第一件事就是检察承担里的物品。内里无外乎是金元宝、大洋、玉镯、银簪子等财宝。
三麻子转眼望了望四周的阵势,抬手指着山顶那块冒尖的石头,道:“小子,记取,这处所叫奶*山,在潍县西北。别忘了。”
三麻子一听也慌了,忙道:“快快,躲起来。”
轮到我的时候,我身子一挺,大声答道:“我叫郭德金,沂蒙山老虎沟村人。”
可既然喊出来了,也不美意义再改嘴了呀,就这么的吧。
一声大吼,我忽地把炮弹塞进了炮膛,咕咚一头趴在地上,捂住了耳朵。
三麻子眯眼盯着我,迷惑地问道:“你脑袋没发热吧?”
但这只是我的一厢甘心,抱负是饱满的,实际是骨感的。
我们被抓来的十几个男人在大院中间排成一队,两个背着枪的大兵上来把捆在我们胳膊上的绳索解了,我顿时感受手脚一阵轻松。
我这才俄然明白,我说错了,实在我才十七岁,都是三麻子阿谁杂种忽悠一枝梅的时候,给我谎报的春秋,我竟特么也记取了,且顺嘴喊了出来。
但是,晚了,我们还没跑出几十步,忽听前面连续串的喊:“站住,站住!再跑老子就开枪了……”
等我被几个大兵摁着脑袋,架着胳膊带到山道上时,才发明那头毛驴也被一大兵牵过来了,而三麻子却不知死活。归正没瞥见他的影子。
更可骇的是,山上医务兵一趟接一趟地往下抬伤员,那些伤员不是腿没了,就是胳膊断了,皆浑身血糊糊的,痛的草娘日祖宗的乱叫喊。
“出了这山口,前面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