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麻子并不答,而是眯着眼,伸着头往上面又瞅了一会,见鬼子的雄师队垂垂集合过来,十几个炮兵也在一块比较平坦的空位上架设小钢炮之时,他才又转头看了我一眼:“牛、人间隔着放下去,别让山顶上看出马脚来......”
几分钟畴昔,等我的掌心感受像烤着一个火炭时,转头看向身后的三麻子,见他已催‘活’了一个老头,并用银针和草纸挡住了他的脸。
“三爷......”我急叫了一声。
几个老农也忙点头称谢。
又吹开了,我讨厌地转过甚去,俄然想起了玲花,不知咋的,竟有了一股打动......
他口气有些轻松,乃至另有些许戏谑或鄙夷。
那牛身子猛地一颤,忽地站了起来,几近与此同时,我飞身一把抹掉了罩在它脑门上的草纸和银针,顺势一头扑在地上不动了。
这时候,若轰他几炮,来个前后夹攻,鬼子们必定会立马崩溃,可惜当时八路没大炮,连小钢炮也没几门,并且只要团范围以上作战才打几炮壮壮威。
我抱起那块大石头,朝着那死牛的胸口“咣”地砸了下去。
那诈牛毫不游移,狂吼着迎头就向山下冲去。
“三爷,鬼子到了山下了......”我叫道。
“三爷......”我一屁股坐在地上,抬手用袖子擦着脸上的汗,看向三麻子。
也难怪,鬼子们要的就是跟赶羊似的,把这儿的乡民赶上山,来个围困重击,一网打尽。
几个老农一听立不了功了,急了,纷繁把目光转向了三麻子。
鬼子呢,还是慢腾腾地沿着崎岖的山道往这儿逛游,不过前锋已达到了山脚下,正在瞻仰察看山上的景象呢。
“郭子,鬼子来了没?”三麻子哼完一曲《十八摸》,头也不抬地问道。
因为鬼子即将到来,我们没了安闲的时候。
八路军兵士也不能跟老百姓较量呀,只好无法地叮咛了几句,仓促向山顶奔去。
“你再哼一曲《小孀妇上坟》他们就到了。”我调侃道。
三麻子俄然冷哼一声,瞪眼冲那班长骂道:“你们特娘的,老子们偏要在这儿了,咋的吧,滚,都给我滚上山去,我们死不了!”
几个土八路的俄然到来,打断了我和三麻子的杀人打算。
有环境先死前面的那些炮灰,然后前面的鬼子们再集合兵力猛打猛攻,无坚不摧。
剩下的那头牛蓦地惊觉,转头刚要跑,被我一个飞身扑上去,死死拽住了它的缰绳,哈腰捡起一块石头,“啪”地拍在了它的脑门上。
我们这山上呢,除了九个八路军,十几个民兵,统共十几条汉阳造,再其他吊毛阻力没有,鬼子若攻山,估计不消半小时就能上去把洞里的几百口儿长幼妇孺搏斗光了。
“放!”三麻子一声吼,旋即一个驴打滚,滚到了巨石底下,捧首躲了起来。
趁着这工夫,我瞥了眼山顶,闻声上面有人喊叫,但看不到人影,也没脚步声。
我顺着他的目光望下去,见崎岖的山道上密密麻麻地排了一长溜黄色身影,蜿蜒出去足有一二里,起码有二百多鬼子伪军。
一个看似班长的青年惊奇地看看我们,又瞅了瞅巨石后的那几头牛,不解地问道:“你们在这儿干啥?”
土八路就是叫真,几个老农面面相觑,憬悟有些松动了。
现在,鬼子们又来了,幸亏,他们太放肆,太得瑟,并不急于穷追猛打。
那诈牛仰天闷吼一声,庞大的身躯一展,撩起四蹄,咕咚咕咚地向东侧跑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