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窜进驾驶室,从东西箱里拿来一根凿子和手锤,在木桶上叮叮铛铛地就凿了起来。
船舷边,站了很多金发碧眼的男女,叽叽喳喳的往这儿看热烈。
我搀扶着三麻子也紧跟。
那酒糟鼻也气哼哼地甩着膀子朝那边奔去。
胡科长冲便衣们道:“兄弟们,我再反复一遍,明天货色上船的时候,每一件东西都要过五遍手,不准遗漏任何可疑之物,谁特么干忽视,老子立马砍了他的狗头,听明白了吧?”
看着搭客们一个个从我们身边走过,胡科长的神采愈来愈凝重,最后竟变成了土玄色。
我靠,还会说中文?看来他在中国土地上混了有几年了吧。
明天若查不到黄金,他是很难向南京方面交代的。
胡科长把尖刀往外一抽,只听“哧”的一声响,一股水雾喷涌而出,“噗”的击了他一脸。
高大的邮轮矗在那儿像座山似的,我数了数,共有三层。
胡科长转头回望,把三麻子拉到一边,道出了讨论的暗号。
我瞥见其他国军也都在船埠广场四周布设开来,这氛围,真有瓮中捉鳖的架式。
一声令下,几个便衣从船埠边的屋子里抬来一座磅秤,吆三喝六地开端挨个称起重量来。
胡科长带着十几个头戴弁冕,身着黑衣,腰间别着盒子枪的军统间谍仓促奔到船梯下,抬步就往上冲去。
胡科长对劲地点了点头:“借叔吉言,争夺马到胜利,人和货色一网打尽!”
这时,国军的一支步队也迈着整齐的法度走了过来,一军官和胡科长嘀咕了几句,把步队分离到了卡子口两侧。
我搀扶着三麻子用心落在前面,边走边低声问道:“三爷,咱,真的要帮他们打共军?不能呀,国军很快就要垮台了,咱……”
一群便衣围着木桶转来转去却无从动手,一便衣小头子抬腿踢了一下木桶,吼道:“翻开查抄!”
而几个工人则急叫着用手捂住桶的孔眼,急三火四地用木塞堵。
他们还没到卡子口,就被国军和便衣呼喊住围了上去。
麻子用胳膊肘猛一拐我:“你觉得三爷我傻吗,先保住命再说。”
接着就是卸车挨个包裹查抄。
胡科长和三麻子站在一边,眼睛警戒地打量着连续运出去的货色,却始终一声不吭。
胡科长只好点了下头,又把目光望向了船埠入口的大门处。
当时,天气已大亮,船埠外的大门口连续有货色往这运来。
接下来,就是查抄搭客随身照顾的包裹了。
三麻子信心实足隧道:“别急,非论从天象还是地理风水方位上看,黄金必然会呈现。”
我不由悄悄叫绝,因为木桶是一样大的,桶内啤酒的重量也是想等的,若内里有猫腻,一下就能测出来,哪怕相差个三两斤,他们也会立马破桶查抄。
因为货色太多,还要过五关,速率天然就慢,眯眼望去,黑压压的一片攒动的人头。
在一片喊叫声中,木桶也被凿了个小洞,几欲破裂。
“老总……”
啥?上了船划一于进了牢呀,想跑都没地儿跑,人家不更逮轻易的?
这时,邮轮那边走来一个高大的白人,此人春秋约莫有四十多岁,稀少的黄毛乱蓬蓬的,胡子却很稠密,几近占了大半个脸,蓝眸子,酒糟鼻子高高的,很惹眼。
上船的搭客人不太多,白叟妇孺占了大半,手提肩扛,闹嚷嚷的。
明显,桶里确切是啤酒。
阿谁被擒的酒糟鼻子也大喊大呼起来,甚么蛮横了,要抗议了,等等,神采也气成了猪肝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