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麻子嗷的一声,一屁股坐到了地上,白森森的假肢也露了出来,连叫:“这,这是干啥呀,长官,您最好说明白啥事,我们若晓得的,绝对果断地半点不漏地说出来……”
咦?我一见他脸上暴露了绝望的神采,内心不由大喜,这必定他也觉得抓错了。
“潍县麻湾乡胡家小庄,祖上自洪武年间由山西洪*县大槐树下搬家而至,胡家兄弟三人,官军一起押送直鲁地,大哥先在一处留下,三弟不忍,死活要跟大哥在一处,被官军所杀,大哥把三弟安葬在村口,俗称‘无头坟’至今全村胡姓人在逢年过节的时候都会到无头坟上烧纸,以告慰先祖。二弟被押送至日照地界,自成一脉,以是,日照胡姓和潍县胡姓是一个祖宗,血脉相连……别的,我们老胡家有条祖训,就是非论啥年代,毫不能当篡逆……”三麻子说的头头是道,如数家珍,最后这句话就有点傲骨的意味了。
看来,这姓胡的科长家属看法很强的,要不也不会跟我们这俩怀疑犯论道家谱。
就这么,一场危急转化为认祖归宗,皆大欢乐。
我靠,危构造头,三麻子竟忽悠上了一个本家,我脑筋不敷使了,只瞪眼张嘴地听下文。
现在,我们处在了国共两方的夹缝里了,一旦被共军看出马脚,就会第一时候被灭口,而军统呢,即便我们帮他们破了此案,估计也活不了,功绩都是那姓胡的呢。
胡科长微微一笑:“叔,这些你不要问,现在我交给你个任务,你看能做的了不。”
“好,贤侄!咱老胡家能有你如许有出息的后代,老祖也会天国有光的。”三麻子一指我,“你好好听听你哥说的,这才是国度栋梁,人中龙凤,今后好好跟你哥学着点,早日打回故乡去,为你死去的娘报仇雪耻!”
三麻子满口答允,并包管毫不透露。
我娘,我懊丧地一屁股砸在了床上,闷着头建议了愁。
三麻子当然见机,啪的一拍干瘪的胸脯,道:“贤侄,你说啥任务,只要我和你兄弟能做了的,哪怕雷打屁股头拱地也在所不辞!”
胡科长打量完了我们,俄然一拍桌子站了起来:“说,你们把黄金藏在哪儿?”
闻声车门翻开,有人吼道:“把这俩东西带进审判室,胡科长要亲身鞠问!”
他的桌劈面,坐着一个穿百姓党戎服的戴眼镜的青年男人,面前摆着一个条记本,手里拿着支钢笔,随时筹办记录。
“我?我是二十八世孙呀,”胡科长道,“咱若论起来,你还比我大一辈呢。”
这一问,也把胡科长问含混了,他看看我们,又瞅瞅我们身边的几个便衣,神采一变,冲三麻子道:“如何了,想假装胡涂是吧?”
胡科长皱眉听完,道:“如许啊,靠,精特么混闹。”
任务?还问能不能做了?参军统间谍科长嘴里吐出这些奥妙是要有代价的,要不被操纵,要么灭口,叔侄也不可,何况还五百年前的血缘呢,不定半途早被啥子老王、老李的换种了呢。
我和三麻子被蒙头扔上车,一起颠簸了十几分钟,拐了几个弯,仿佛进了一个院子,车子停了下来。
哄的一声,屋里人都笑了,那笑声既是讽刺,也是戏谑。
他这番话把姓胡的科长听的猎奇心大增,看了眼世人,挥手让他们退了出去,而后让我和三麻子坐到了茶几边的沙发上,隔桌冲麻子问道:“一家子,你说的是真的吗,不瞒你说,我就是日照县人,俺村就叫胡家窝棚村,叨教潍县胡姓到你这儿是多少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