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晓不解，忽地想到周氏，那日彬姐儿被按到水里，存亡攸关之际还口口声声嚷她获咎了姨奶奶，不恰是周氏教唆的吗？没曾想周氏都把她发配洗衣房了还要下毒手，真是烦心！
孙婆子见她神采欠都雅，全没筹算说和软话，倒变本加厉的调侃道：“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若不是你借着三爷的明堂凑趣王管事，你能进的了西屋？要不是你转头又奉迎了吴氏，你能屁事没有的呆下去？得了罢，也就骗骗那些不知深浅的笨伯，想乱来老婆子我，你是瞎了眼。”说罢顿了顿，挑着半截眉梢忽而道：“你若真是个心眼实诚的好人儿，就去给俺们婆子讲讲情面，做点轻巧活儿，让俺们也疏松疏松。”
她眸子一转，胳膊肘戳了戳春晓，春晓想不睬她，但到底有那份惭愧在，不耐烦的扭头，就见孙婆子奥秘兮兮的靠近，低声道：“晓得彬姐儿前几日与谁走的近吗？”
孙婆子嘲笑：“这宅门里的事谁说的清？这宅门里的人儿谁又揣摩的明白？”说罢直起腰，伸手将春晓腰里掖的帕子抽了去，展开看了，撇嘴道：“你这都办的甚么差？出去一回连点像样的犒赏都没得。”又将帕子丢了归去。
钱婆子也不该，跟没闻声似的直愣愣的去了。
“干活也得抻着劲儿，待会儿就用午餐了，返来晚又得吃剩饭剩菜。”
“没体例，人家一件俺们三件，我这手也娇气，天赋凉就皱破了皮，不敢想一个月下来手还能不能划一了。”孙婆子站起家，斜睨着春晓，不咸不淡道：“俺们可没你好命，许了人家好处，到西屋遮风避雨的躲轻闲去了。”
孙婆子一噎，翻着白眼儿看向别处，就见门帘子忽悠了一下，彬姐儿粗黑的脸才露头就缩了出去。
钱婆子一板一眼的将伤带缠妥，站起家未曾瞟春晓一眼就往外走。
春晓着恼，心想：每次感觉对不起孙、钱二民气念升起惭愧的时候，准被这两人恼的一点儿不剩，乃至感觉这二人本就该死，好好的话从未好好说过。
“如何了？”她赶紧走畴昔，心想就一场雨的工夫又和谁脱手了？这个孙婆子可真不费心。
本来她觉得春晓去给表女人送衣裳，能得几文钱包在帕子里。
春晓眸子子瞪通红，真是狗嘴里吐不出象牙！当即背过身去，嘲笑道：“我是俗人、笨伯、小人，却独独不是那好人儿！您还是留着那张嘴数落旁人去，莫瞎了眼，到时自戳心窝子。”
特别是孙婆子，这张嘴就应当拿线缝上，而那钱婆子最好打板供起来，与庙里泥塑木胎的雕像没甚辨别。
春晓回到洗衣房就见孙、钱两个婆子坐在一处，孙婆子的一只手被钱婆子捧着上药。
孙婆子摆手，嘟囔道：“喊她做啥，她去干活。”
春晓喊人，“您去哪？”
春晓将帕子好好的放归去，也不言语，寂静的深思起来。
却听孙婆子嘿嘿一笑，道：“老婆子眼尖，见她与红绫女人身边的珍儿避着人碰了几次面，保不准干甚么龌蹉，不然何必背人？”
春晓微怔，不成置信道：“你是说，害我的不是姨奶奶，而是红绫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