卞停嘲笑一声,道:“我皇朝本就是漠北出身,既然朝廷容我们不得,大不了还是到漠北去,有甚么好怕的?只是,我们却不甘心就这么乖乖地归去,朝廷若要我们走,只怕没那么轻易……”?说话间,卞停眼中精光四射杀气奔涌,身上再度闪现出在漠北纵横披靡的赫赫神威。?
“到了温家再说,迟恐有变……”吴若棠的声音遥遥传送过来,不过一眨眼的工夫,他的人影已如一颗黑豆般大小了。?
卞停微微点头,笑道:“对极了。只是我还要再说一句,我们面对的天山剑派已不再是之前的天山剑派,我们每一次对于天山剑派的行动都要将官府的力量一起计算出来,如许才不会使我们犯下与无双府、天魔宫等门派不异的弊端。只要熟谙到这一点,我们才有击败他们的但愿。”?
卞停沉声道:“贫苦老百姓忍饥挨饿、为官为富者夜夜歌乐,这个天下本来就是如此。有很多事即便我们皇朝不做,还是会有其他的人去做……真正的首恶还是那些官老爷,而不是我们。提及来,那些官老爷真是欲壑难填,不但是赈灾的粮食,另有冬衣布匹,乃至连军队的兵器盔甲都敢拿出来卖……当然,居中经手销赃的都是我们。但是真要算起来,如果说我们犯的是杀头的罪名,那些官老爷的所作所为绝对是杀十次头都不敷……”?
卞停摇了点头,长袖一拂,浅笑着紧随吴若棠而去。?
吴若棠阴沉着脸,半天出声不得。过了好久,他道:“你的意义是说,天山剑派所做的统统也都是官府在暗中教唆的?官府为何要这么做?”?
卞停摇了点头,道:“吴兄太不明白宦海中的暗中手腕了。要晓得各地粮仓均有粮官督管,如果四海升平,这些储备的粮食说甚么也不成能到这些州府的官老爷们手中,但是只要一产生灾事,朝廷决定开仓放粮,那么这些粮食就必必要颠末这些官老爷的手才气发放到哀鸿手中。有了这一转手,就即是老天平白地送了成千上万的白花花银子给他们……”?
吴若棠想了想,道:“正因如此,你们才会越陷越深,只能和他们沆瀣一气了……”?
吴若棠摸不着脑筋,奇道:“这就让人想不通了。开仓放粮对哀鸿是件大功德啊!只怕那些官老爷没甚么油水可捞。”?
卞停呵呵笑道:“吴兄莫非是讽刺我吗?不瞒吴兄,我之以是下此决计也是不得已为之。当日我皇朝与蒙彩衣缔盟时,我本成心委曲责备,可时隔不久,当蒙彩衣发觉我皇朝已无操纵之处后,便当即毁弃前约,翻脸不认人。”他持续道:“这件事使我明白了一个事理,即便我再如何听话、再如何卖力,到头来恐怕还是会落个‘高鸟尽,良弓藏;狡兔死,喽啰烹’的结局。官府援助天山剑派北上图霸中原,实际上连我们皇朝也一并算计出来了,我如果再替他们卖力,那就太傻了。既然如此,我还不如跟他们拚个鱼死网破,也赛过今后被人一网成擒!”?
卞停听后,眼中微泛喜色盯着吴若棠,吴若棠却安然不惧地望着他,毫不撤退。?过了好久,卞停竟叹了口气,道:“你说得不错!我做出如此行动,的确不算豪杰所为……但是,我也没有悔怨过这么做。拓跋大哥和众位兄弟将皇朝拜托与我,我就要担起这个任务,为了能让每一个皇朝的人吃饱穿暖,我也只能这么做。”说话间,语气竟有一种深深的苦楚悲怆之意。在其位谋其政,卞停这么做也是无法之举,倒也怪他不得!想到这点,吴若棠不由有些谅解卞停的处境,可心机上还是非常恶感。他吁了一口气,道:“对于皇朝的人来讲,卞大将的所作所为算得上无可厚非,只是……只是苦了那些无辜的百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