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过江,是行话,说有人来单挑这家赌坊统统赌师。
“有人没?龙过江来了!”
“我去个钱串子,咱是去挑堂子,用得着穿得新郎官儿似的?”
钱串子一身公鸡装,大摇大摆超出看门的打手,进了赌坊,穿过几道帘子门,到了大堂。只见大堂里摆了十几张桌子,骰子花牌麻将,每张桌子跟前都围着十几号人。二楼是包间,传出阵阵喝彩或骂娘声。
钱串子深深吸了口气,通体舒坦,大红衣裳更亮了。
大和尚被作了孽哟。
钱串子一人把仇恨拉得满满的啊。
钱串子嗷的跳脚,愤恚道:“你们就不信我?”
噗嗤——,高僧?开光?
钱串子仿佛现在已经赢了堂子,昂首挺胸背动手,大红衣袍大红帽子反着光。
且让他对劲去,如果赢不来,兄弟们非得让他把这身衣裳吃了。
“那当然,咱也是世家。”
“不是不信你,咱开赌坊第一炮可不能哑了。”
“当然,”钱串子翻了个白眼:“这称呼但是担当了祖爷爷技术最超卓的的子孙才气叫的。你们叫我堂哥一声尝尝,看家里人不打他。”
“你们不懂,你们不懂,”钱串子咧着大嘴,高低牙刷子齐齐露着:“当年我祖爷爷就是这么一身行头,把淦州府统统赌坊挑了底朝天。唉,我祖爷爷发下话来,他最大的遗憾就是没挑了都城的,现在,老天成全,啊,不,是寨主成全,我根正苗红第五代钱串子进京了。”
钱串子也扫视了他一番,眼皮子一耷拉,大嘴也跟着耷拉:“你跟我?小兄弟,你还不敷格,就你那只能玩水银骰子的几手,爷爷我还真看不到眼里。”
这还是要靠打啊。
此中,其动静通达人手矫捷便让渁竞天决定带五十人直接出来,那五十人得在外头守着不能让他们通风报信的。
赌师手微微一抖,那边头正握着他惯用的骰子,平时碰都不给人碰一下的。
渁竞天更看重的是,那堂子两边,并不是赌坊,而是做其他买卖的,一家买卖暗澹,一家买卖平平,她已筹算好,拿下堂子就把两家店盘下来,开家大的。
“出来撑腰去。”
男人们捂着眼,我去,太刺眼。
“呸呸呸!”钱串子更气了,把手腕子上的红石榴石另有扳指凑到世人面前细看,差点儿怼上人家眼睫毛。
“对!吐出来!”
“哟,这位客人好大口气,龙过江?别是泥鳅没照过镜子,兄弟先跟你会会。玩好了,您持续玩,玩不好,别怪咱场子不客气。”
世人:“...”
得,出来吧,省些力量过会儿用。
刺眼,太特么刺眼。
“你你——你们!”钱串子一头扎回屋里。
赌坊也好建,他们手里大把金银,买都能买三个来。
渁竞天此次没带长刀,却拿了把一黑一白两面的大扇子,叠着玩弄在手掌间。
按照小祥子动静,渁竞天选了一家并不大的堂子,那堂子背景只是一个黑帮,苍牙山完整吃得下来。
说着,一撩衣袍一抬胳膊,做了个打顿时山的架式。
“都看细心了,这上头有我们老钱家标记。呸,那些甚么玩意儿都能上爷爷手呢。奉告你们,当年我祖爷爷就是带着这两样宝贝挑的淦州府。这但是传家宝,高僧开过光的。”
“你祖爷爷挑了淦州府,如何没被人砍呢?”
钱串子就换了一身大红锦袍,还扣了顶大红帽子,手脖子上红石榴石的长手串缠了十几圈。
苟志拍了他的肩:“人外有人,天外有天,你就是赢不过他们,兄弟们撑着呢。非论胜负,咱都把堂子抢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