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存韩安魏而利天下,此亦王之大时已。通韩之上党于共、莫,使道已通,因此关之,出入者赋之,是魏重质韩以其上党也。共有其赋,足以富国,韩必德魏、爱魏、重魏、畏魏,韩必不敢反魏。韩是魏之县也。魏得韩觉得县,则卫大梁河外必安矣。今不存韩,则二周必危,安陵必易。楚、赵大破,卫、齐甚畏,天下之西乡而驰秦,入朝为臣之日不久。”
秦使赵攻魏,魏谓赵王曰:“攻魏者,亡赵之始也。昔者,晋人欲亡虞而伐虢,伐虢者,亡虞之始也。故荀息以马与璧假道于虞,宫之奇谏而不听,卒假晋道。晋人伐虢,反而取虞。故《春秋》书之,以罪虞公。今国莫强于赵,而并齐、秦,王贤而有声者相之,所觉得腹心之疾者,赵也。魏者,赵之虢也;赵者,魏之虞也。听秦而攻魏者,虞之为也。愿王之熟计之也。”
“异日者,从之不成矣,楚、魏疑而韩不成得而约也。今韩受兵三年矣,秦挠之以讲,韩知亡犹弗听,投质遇赵而请为天下雁行顿刃。以臣之观之,则楚、赵必与之攻矣。此何也?则皆知秦之无穷也,非尽亡天下之兵而臣海内之民必不休矣。是故臣愿以处置乎王,王速受楚、赵之约而挟韩、魏之质,以存韩为务,因求故地于韩,韩必效之。如此则士民不劳而故地得,其功多于与秦共伐韩,但是无与强秦邻之祸。
“秦非无事之国也,韩亡以后必且便事,便事必就易与利,就易与利必不伐楚与赵矣,是何也?夫越山逾河,绝韩之上党而攻强赵,则是复阏与之事也,秦必不为也。若道河内,倍邺、朝歌,绝漳、滏之水,而以与赵兵决胜于邯郸之郊,是受智伯之祸也,秦又不敢。伐楚,道涉而谷行三十里,而攻危隘之塞,所行者甚远而所攻者甚难,秦又弗为也。若道河外,背大梁,而右上蔡、召陵,以与楚兵决于陈郊,秦又不敢也。故曰秦必不伐楚与赵矣,又不攻卫与齐矣。韩亡以后,兵出之日,非魏无攻矣。
乃请樗里子曰:“攻皮氏,此王之首事也,而不能拔,天下且以此轻秦。且有皮氏,于以攻韩、魏利也。”樗里子曰:“吾已合魏矣,无所用之。”对曰:“臣愿以鄙情意公,公无觉得罪。有皮氏,国之大利也。而以与魏,公终自发得不能守也,故以与魏。今公之力不足守之,何故而弗有也?”樗里子曰:“何如?”曰:“魏王之所恃者,齐、楚也;所用者,楼、翟强也。今齐王谓魏王曰:‘欲讲攻于齐,王兵之辞也。’是弗救矣。楚王怒于魏之不消楼子,而使翟强为和也,怨颜已绝之矣。魏王之惧也见亡。翟强欲合齐、秦外楚,以轻楼;楼欲合秦、楚外齐,以轻翟强。公不如按魏之和,令人谓楼子也:‘子能以汾北与我乎?请合于楚外齐,以重共也,此吾事也。’楼子与楚王必疾矣。又谓翟子:‘子能以汾北与我乎?必为合于齐外于楚,以重公也。’翟强与齐王必疾矣。是公外得齐、楚觉得用,内得楼、翟强觉得佐,何故不能有地于河东乎?”
魏太子在楚。谓楼子于鄢陵曰:“公必且待齐、楚之合也以救皮氏。今齐、楚之理必分歧矣。彼翟子之所恶于国者,无公矣。其人皆欲合齐、秦外楚以轻公,公必谓齐王曰:‘魏之受兵,非秦实首伐之也,楚恶魏之事王也,故劝秦攻魏。’齐王故欲伐楚,而又怒其不己善也,必令魏以地听秦而为和。以张子之强,有秦、韩之重,齐王恶之,而魏王不敢据也。今以齐、秦之重,外楚以轻公,臣为公患之。钧之出地觉得和于秦也,岂若由楚乎?秦疾攻楚,楚还兵,魏王必惧,公因寄汾北以予秦而为和,合亲以孤齐。秦、楚重公,公必为相矣。臣意秦王与樗里疾之欲之也,臣请为公说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