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饥赵将伐之
“先王命之曰:‘我有积怨深怒于齐,不量轻弱,而欲以齐为事。’臣对曰:‘夫齐霸国之余教也,而骤胜之遗事也,闲于兵甲,习于战攻。王若欲攻之,则必举天下而图之。举天下而图之,莫径于结赵矣。且又淮北、宋地,楚、魏之所同愿也。赵若许约,楚、魏、宋极力,四国攻之,齐可大破也。’先王曰:‘善。’臣乃口受令,具符节,南使臣于赵。顾反命,起兵随而攻齐。以天之道,先王之灵,河北之地随先王举而有之于济上。济上之军奉令击齐,大胜之。轻卒锐兵,长驱至国。齐王逃遁走莒,仅以身免。珠玉财宝,车甲珍器,尽支出燕。大吕陈于元英,故鼎反于历室,齐器设于宁台。蓟丘之植,植于汶皇。自五伯以来,功未有及先王者也。先王觉得惬其志,以臣为不顿命,故裂地而封之,使之得比乎小国诸侯。臣不佞,自发得奉令承教,能够幸无罪矣,故受命而弗辞。
“臣闻贤明之君,功立而不废,故著于《春秋》;蚤知之士,名成而不毁,故称于后代。若先王之报愿雪耻,夷万乘之强国,收八百岁之积蓄,及至弃群臣之日,余令诏后嗣之遗义,在朝任事之臣,以是能循法律,顺庶孽者,施及萌隶,皆能够教于后代。
陈翠欲见太后,王曰:“太火线怒子,子其待之。”陈翠曰:“有害也。”遂人见太后曰:“何癯也?”太后曰:“赖得先王雁鹜之余食,不宜癯。癯者,忧公子之且为质于齐也。”陈翠曰:“人主之爱子也,不如布衣之甚也;非徒不爱子也,又不爱丈夫子独甚。”太后曰:“何也?”对曰:“太后嫁女诸侯,奉以令媛,赍地百里,觉得人之终也。今王愿封公子,百官持职,群臣尽忠,曰:‘公子无功不当封。’今王之以公子为质也,且觉得公子功而封之也。太后弗听,臣是以知人主之不爱丈夫子独甚也。且太后与王幸而在,故公子贵;太后千秋以后,王弃国度,而太子即位,公子贱于布衣。故非及太后与王封公子,则公子毕生不封矣!”太后曰:“老妇不知父老之计。”乃命公子束车制衣为行具。
昌国君乐毅为燕昭王合五国之兵而攻齐,下七十余城,尽郡县之以属燕。三城未下而燕昭王死。惠王即位,用齐人反间,疑乐毅,而使骑劫代之将。乐毅奔赵,赵封觉得望诸君。齐田单讹诈骑劫,卒败燕军,复收下七十城以复齐。燕王悔,惧赵用乐毅承燕之弊以伐燕。燕王乃令人让乐毅,且谢之曰:“先王举国而委将军,将军为燕破齐,报先王之雠,天下莫不振动,寡人岂敢一日而忘将军之功哉!会先王弃群臣,寡人新即位,摆布误寡人。寡人之使骑劫代将军者,为将军久透露于外,故召将军且休计事。将军过听,以与寡人有隙,遂捐燕而归赵。将军自为计则可矣,而亦何故报先王之以是遇将军之意乎?”
或献书燕王
“山东相合,之主者不卑名,之国者可长存,之卒者出士以戍韩、梁之西边,此燕之上计也。不急为此,国必危矣,主必大忧。今韩、梁、赵三国以合矣,秦见三晋之坚也,必南伐楚。赵见秦之伐楚也,必北攻燕。物固有势异而患同者。秦久伐韩,故中山亡;今久伐楚,燕必亡。臣窃为王计,不如以兵南合三晋,约戍韩、梁之西边。山东不能坚为此,此必皆亡。”
客谓燕王曰:“齐南破楚,西屈秦,用韩、魏之兵,燕、赵之众,犹鞭筴也。使齐北面伐燕,即虽五燕不能当。王何不阴出使,散游士,顿齐兵,弊其众,使世世无患。”燕王曰:“假寡人五年底,寡人得其志矣。”苏子曰:“告假王十年。”燕王说,奉苏子车五十乘,南使于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