庄子闻言点了点头,赞成道:“仇恨滋长仇恨,仇恨孕育仇恨,这是一件很可骇的事。昔日,有吴女与楚女争一株桑树,先是用言语辩论,随后撕咬扭打,楚女体弱,并非吴女敌手,回到家中便将此事奉告家人。家人很愤恚,次日便一同抨击那名吴女,将后者痛打了一顿。吴女挨了打,亦将此事奉告家人,家人伙同同村的族人,带着刀剑杀到楚女家中,将其百口杀死。得知境内有楚民被吴人所杀,楚地的将领调集军队,将吴女地点的全部村落都搏斗殆尽。吴王得知后,便调集雄师打击楚国,终究激发吴楚两国长达数十年的战役。……而这,就是一株桑树引发的仇恨。”
毫不夸大地说,当传闻蒙仲将孟子的诸弟子说得哑口无言,且当众指责儒家“巧伪”而儒家诸弟子竟无言以对时,庄子明显已年过七旬,竟镇静地一脸眉飞色舞之色,连连点头笑道:“好!好!合该如此!”
很久,蒙仲吃惊地问道。
“就像落叶归根,分开树枝的叶子,终究会腐于地盘,将精气还给大树,滋养树根。人呐,也是一样,被世人称之为‘大丈夫’的张仪,那些逐利之徒,就不明白如许的事理……半生追逐功名利禄,身后亦不过一捧黄土,何必由来?”
“不会心存遗憾吗?”庄子用心反问道。
当蒙仲提到惠盎的事时,庄子捋着髯须微微点头。
蒙仲躬身而退。
因而蒙仲便将家司马蒙擎用本身性命擒住滕虎的事说了一遍,解释道:“弟子当时在心中反问我本身,这一刀下去,莫非就算为兄长报仇了么?兄长在天之灵莫非就能安眠了么?并不是!……若那一刀下去,充其量只是为了本身的‘痛快’罢了。为了本身的痛快,抢占了蒙擎叔的捐躯与功绩,这算是甚么呢?”
看着弟子拜别,庄子当即收起了脸上的笑容,找来一封空缺的竹简,一脸愠怒在竹简上挥笔疾书。
蒙仲细心想了想,便遵循惠盎此前的评价说道:“宋王偃此人,睿智而残暴。……他初见弟子时,实在非常驯良,但是,他又当着弟子的面杀了一名叫做唐鞅的大臣……”
当听到蒙仲终究竟没有脱手杀死滕虎时,庄子感到非常惊奇,他忍着欢乐问道:“为何没有脱手呢?”
而宋王偃在庄子看来,并非是一名贤明的君主。
不得不说,蒙仲的答复,离庄子心中最对劲的答复另有很大的差异,但即便如此,庄子已非常对劲了,毕竟面前的弟子本年也才十五岁,如此年幼的年龄能想到这一层,且做到禁止心中的“人欲”,这已经是一件很了不起的事了。
听闻此言,庄子眨了眨眼睛,故作不知地说道:“老夫又不聋不哑,为何不能开口说话?”
“是何人?”庄伯谨慎翼翼地问道。
看着蒙仲那无法的神采,庄子哈哈一笑,招招手说道:“好了好了,你坐到这儿来,说说你此番的经历……你此番出门在外,经历很多事物,想必亦有所心得吧。”
“庄师这话……稍有些刻薄了。”
说罢,他转头看向蒙仲。
仅仅只是扫了一眼,他的眉头便深深皱了起来,旋即板着脸问蒙仲道:“这封信你看过么?”
听闻此言,庄子规复了和颜悦色的神采,不动声色地将手中的竹简放到了一旁,旋即扣问蒙仲道:“阿仲,接下来有何筹算?”
“孟轲有何反应?他未曾亲身与你辩论么?”庄子有些等候地问道。
“弟子受教。”蒙仲如有所思地点了点头,旋即说道:“倘若当时有一方能报以仁德,放下争论,或许就不会变成那样的结局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