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近百年,燕国也一度称王,但毕竟内哄不竭,于中原影响甚微,还差点被齐国灭亡。”
等情感略微好些后,剧辛立即就热忱了起来,竟拉着明月的手,聘请他去四周的小庐里吃吃野味,饮一盏热酒……
“这便是小子对燕昭王的评价!”人生活着,全凭演技,何况本日明月内心的确是感慨万千,他差点都要哭出来了。
算起来,剧辛与赵括的父亲赵奢还是故旧,行宫的燕国小吏见状,也不敢禁止,只能仓促归去奉告粟腹。
“长安君、贤侄,请!”剧辛倒是风雅,举起酒来就邀他们喝酒,这热酒下肚,寒意顿消……
剧辛变了色彩:“长安君休要诽谤老朽与大王的君臣干系!”
“善!大善!”晓是剧辛明白,这恐怕是长安君投他所好的决计奉迎,却还是被这极高的评价打动了。
士为知己者死,剧辛毕竟是燕昭王一手发明汲引的人才,不免有些动容,明月眸子一转,便投其所好地说道:“剧子这是甚么话,莫非非得燕人,才会恭敬记念昭王么?昭王之贤明,是全天下人都为之赞叹的,若让小子来评点昭王之业……”
明月回过甚,一拱手:“幸而燕昭王不世明主,以剧子等贤臣一同联袂,才使得燕国殷富,伐东胡、朝鲜,得辽东,辟国千余里。厥后,又巧用合纵连横之势,五国伐齐,一战而举齐国,使诸侯震惊,燕昭王几为北帝!”
“剧子本是赵人,前人言,狐死必首丘,人死必葬于故里,沙丘宫变早就畴昔了,连当年与公子章的部属马服君都已经拜为大将军,先生更不必有顾虑。更何况,当今天下,山东六国唯赵尚强,能与秦比赛,且朝中急需人才,若剧子肯回赵国,必然会获得重用,也能让剧子之名,重新让天下人晓得……”
他看上去倒是豁达,笑道:“这四周山净水秀,入冬后泉水解冻,满山雾凇,别有一番情味,更别说丘陵间獐鹿甚众,我也正幸亏四周随便打打,好叫野兽不要太多,踩踏惊扰了先王……”
“惜哉,似是应验了那句话,大霸不过五,小霸不过三,燕国之霸业实在不悠长,燕昭王以后,便土崩崩溃,先是摈除了乐毅,又落空了齐国七十余城,连驻齐的燕军返来的不到一半,燕国之势大衰,能自保守住祖业已是不错,至于进取?”
……
剧辛毕竟是燕臣,顿时面色不豫:“本来长安君此来燕国,是要教我王治国之道的?”
“公子当如何评价?”
“能够去赵国!”乘着粟腹还没派人来,明月仓促说道。
“前不见前人,后不见来者!就为长安君这句评价,就当浮一明白!”
剧辛皱眉沉吟不语,明月对他长拜道:“我传闻过一句鄙谚,老骥伏枥,志在千里,义士暮年,壮心不已!莫非剧子就甘心在此再打一二十年的獐鹿?小子的建议,还望剧子思之!”
明月拱手道:“小子不敢,执国者应当谨慎,这是剧子的观点,我只是借用罢了,可惜剧子忠告顺耳,燕王他听不出来啊,这才变成大祸……”
剧辛居住的小庐就在间隔黄金台不远处,到了今后一瞧,虽不是草庐,但也不大,跟赵括家紫山上的别院倒有几分神似。
不过明月却从中看出了一丝寥寂,暗道赵奢对他报告的燕海内政公然不假,这剧辛在燕昭王、燕惠王期间都是燕国重臣,可在燕惠王身后这七年时候里,却备受萧瑟架空,有些郁郁不得志啊。
他对燕国汗青兴衰的阐发说得头头是道,剧辛也在那悄悄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