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了小树林,葛骠看着少爷的身影,内心是既惊奇又欣喜,惊奇的是,这少爷能在纷繁庞杂的事情一下就能抓住关头,并且危急关头能当机立断,那里像个不谙世事的书白痴?
刘之洋一愣,立即反应了过来,点点头道,“还是你想得全面,俺内心一急,都没想到这些。”
入了水城,进了守备营,面前的统统却让楚凡大吃一惊。
楚凡也来不及喝止那些下人了,三步并两步走到张氏跟前道,“娘你别急,对方是冲着财贿来的……家里另有多少散碎银子?全拿出来,悄悄塞给阿谁领头的千总,喂饱了他才气护住你们。”
他的平静态度传染了母女三人,就连妞妞都情不自禁的点了点头,张氏回身就要回房拿钱,却被楚凡喊住了,“娘,那些田单船契都拿出来,留在这儿也是便宜了孙振武。”
在母女三人既担忧又惊奇的目光中,楚凡三两步跑到树下,被葛骠一推,他翻身蹿上了树,顺着枝桠爬到了墙头,转头一看,葛骠蹬蹬蹬紧跑几步,身形一耸,竟是徒手爬上了一丈高的院墙。
马蹄声中,刘之洋很快便到了楚凡跟前,翻身上马,一脸焦心肠问道,“凡儿,俺正要去找你,家里如何了?”
刘之洋一张脸顿时涨得通红,“啪”的一声狠狠打在楚凡手上,瞪眼喝道,“你这孩子说甚么屁话……你爹和俺甚么友情?那是一起光屁股摸海长大的!……现下你爹没了,你家又遭如许的大难,俺若收你这陪情银子,俺还是小我吗?……银子算个屁!说吧,俺有甚么帮得上忙的?”
楚凡正打量他呢,这刘之洋乃是个紫棠脸大汉,身形不高,却极是结实,一件蓝绸家居便服撑得满满的,听他这么说,反问道,“刘世叔,你如何晓得我家出事了?”
俩人快步穿过前院,却见内院里早乱成了一锅粥,家里的几个下人带着惊骇的神采镇静四顾,大喊小叫。
刘之洋越听脸越黑,细细查问过葛骠诸多细节后,须发戟张地顿脚怒骂道:“孙振武这王八羔子,恁般心狠手辣!”
楚凡乌青着脸,边走边跟他解释,“我们这边姓孙的已经脱手,海上只怕他也早已传令杀人灭口了……陈账房救不下来,我们还是死路一条!……得尽快找到刘世叔!”
下了梯子后楚凡想了想,冲葛骠一招手,轻声道,“葛叔,后门!”
一番话说得楚凡又是忸捏又是感慨,收起银子拱手作揖道,“世叔,现在孙振武欺瞒了您和王知府,不过就是想吞了我家的船货以自肥,现在只能如此这般……”
他正在入迷呢,就听楚凡失声叫道,“糟糕!”
见他不似做伪,楚凡暗松一口气,不过民气隔肚皮,银子面前谁也说不准,以是他还是从怀中取出三千两银票递到了刘之洋面前:“世叔,家父遭此不幸,带累世叔血本无归,侄儿内心实在过意不去……这些许银两,不敢说赔补,聊表侄儿抱歉之心,还望世叔勿要推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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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凡内心没出处的一紧――来了这些天,他早已融入了这个家中,现在被穷凶极恶的兵卒一拥而入,教他怎能不担忧?
二人顺着大道,直奔登州南门而来――刘之洋的府邸,正位于登州南门以外不远处。
葛骠不解,问道,“甚么糟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