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晚后半夜的这场风,风势极猛,猛到几近统统营头都有木栅栏被连根拔起;营房外的东西,不管是晾晒的衣裳还是摊在簸箕里的鱼干,全被一扫而光;乃至有几间老朽一些的木板房直接被吹塌了,压死压伤了好些人。
宁远之事,他略知一二,欠饷已有好几个月,听闻士卒非常不稳,随时能够有变;如果征用东印度公司的船队运粮,万一碰到兵变,抢粮不说,把船烧了毁了可如何办?
一门*心*思惟要入阁的他。行事素以刚愎果断著称,最是见不得上面推委疲塌、阳奉阴违。对于文官部属,稍有不快意那弹章便砸下来了,当年还是宁前道时,便参倒了很多人;对于武姑息更是手辣,一样也是任宁前道时,便自作主张杀了一名游击将军,若不是当时的督师孙承宗帮他善后,他就得当场回家!
兵备道摇点头道,“此番风灾,我登州各营尚且受损如此,官方如何能躲得开?……何况官方船只,多为捕鱼小舟,济得甚事?此议不当。”
他但是东印度公司的大股东,投了一万两银子出来,当然不肯冒这个险。
这就是侯志邦最担忧的,时限到了本身如果没把粮食运到。兵备道当然要遭殃,本身这位首要卖力人恐怕更要倒大霉。
因为已经到了夏末,早已过了多风的季候,以是水城中各营对于防风都比较懒惰;大大小小的船只都只是下了锚,一根绳索往岸上一拴了事,多点系泊这类最起码的防风办法都没做。
他却不晓得,这侯志邦虽说也买了楚凡一千两银子的股分,可现在却对这东印度公司恨之入骨,巴不得东印度公司最好顿时垮台散架!
费了半天劲,总算让兵备道明白了,除了楚凡这四艘大船,再没甚么能帮他们消弭运粮负约的危急了。
现在东印度公司横插一脚不说,还竟然有钱不赚,平价给那帮大头兵供粮!这可就让侯志邦老羞成怒了――俗话说,断人财路如杀人父母,你楚凡好好的卷烟不去出产,跑东江镇戗行算如何回事儿?
不过这也合适袁或人一贯的做派,他耳朵里是容不得任何杂音的,部下天然只会用赵率教、祖大寿这类唯命是从的人,对那些有贰言的,不管是文官还是武将,或杀掉或赶跑。他是毫不手软的。
银子固然首要,可头上的乌纱帽分量就更重了,兵备道衡量了好久,终究点点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