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泳太,尔可知罪?”
被衙役架起后,他抬头长叹一声道,“我固当诛!只求宋大人看在家母年老、小儿尚幼的份上,放他们一条活路!”
说到这里,宋义兴猛地站了起来,从签筒中掣出一个签往地上狠狠一扔厉声喝道,“摆布,将这逆贼拿下!立斩回报!”
没等他回过味儿来,两个衙役冲了出去——没错!就是他部下的衙役,明天还点头哈腰叫他县太爷呢。
刚才那一幕太血腥,实在不是他这个一贯秉承“远庖厨”原则的谦谦君子所能接管的,以是被水浇醒以后,他便不成遏止的大吐特吐起来。
衙役进门后,不由分辩便一把撸掉了他头上的乌纱,架起他便往大堂拖去。
金泳太吃他这一喝。挺直脖子想要辩白甚么,想了想却又垂下头去——李倧策动政变,幽闭光海君这事儿,说破大天儿去,也是篡位!在大义上实在站不住脚,让他想要辩论都无从提及。
等等!
来人虽说的是朝鲜话,身上穿的倒是标准的明国服饰,他意味深长地看了金泳太一眼后,冲宋义兴拱手道,“宋大人,鄙人有一言,不知当不当讲?”
“宋大人!下官情愿!下官归正!”
方才不顾形象用袖角擦完嘴的金泳太的确不敢信赖本身的耳朵——犯官?
宋义兴从速起家拱手回礼,“凌先生仗义挽救我等,有何叮咛我等自当凛遵。”
宋义兴点点头道,“尔非首恶,天然祸不及家人……放心去吧,我自有安排。”
旌义县衙大堂旁的耳房里,金泳太兀自吐得昏入夜地。
“你……你……我我……”金泳太陡遭奇变,一时候竟不知该说甚么好。
“不忠不孝不仁不义!尔金泳太另有脸立于六合之间乎?”说着说着,宋义兴声音越来越大。“天幸上国垂怜吾等奸佞,调派天兵一举霸占旌义县,方才让吾等有此报仇雪耻之机……诛杀逆臣,迎回君上,自本日始!自尔金泳太初!”
宋义兴本就是饱学夙儒,这一经验起来,引经据典、旁征博引,从上古三皇到汤武反动再到秦的大一统,挥挥洒洒一向说到大明朝,历数各朝各代乱臣贼子和奸佞纯臣;不但如此,还从忠引申到孝、到仁、到义,中间全智泰等人也不时回声拥戴;再加上宋义兴久在上位的强大气场,一番雄论下来。听得金泳太诚惶诚恐、汗流浃背,仿佛本身去做李倧的官。真的是五伦丧尽、猪狗不如!
在他金泳太本身的衙门里,他竟然就成了犯官?
堂前衙役们早听得不耐烦了,现在齐齐应了声肥喏,上来就要拉金泳太。
一进大堂他便傻了眼,堂上高坐的,不恰是他的羁系工具,前礼曹判书宋义兴吗?(螃蟹注:朝鲜的礼曹,相称于大明礼部,礼曹判书相称于礼部尚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