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瞒飞黄兄,此物实属平常,”楚凡放下玻璃球,转向郑芝龙正色道,“可恼那西欧商贾,从产自销环环惜售,是故虚高其值,导致我大明白银为以外流……凡鄙人,欲以彼之道还施彼身,还望飞黄兄助我。”
“亦仙贤弟,久闻牛岛盛产玻璃,透明得空直追水晶……本日一见,公然名副实在!”郑芝龙轻抚着镜面啧啧奖饰道。
隔着楚凡本来住的处所不远,一个小偏院被打扮得格外喜庆:重新漆过的院门门楣上挂着块崭新的木牌,上书两个遒劲的柳体楷字“听风”;两扇大门上挂的不是门神,而是两个大大的红双喜字;门前的宫灯也不是纸糊的,而是上好的柳曲木制成骨架,再绷上红色丝绢,宫灯的每个面儿上都画上了栩栩如生的百子图。
倒是那位身量矮小的宋智囊为之安排的几个物件,清楚就是营建一种皇上大婚的氛围,可都像那件明黄色喜服一样被楚凡十足撤了下去,让郑芝龙暗松一口气――好歹他也是朝廷命官了,如果楚凡公开僭越,他还真不晓得如何自处。
跟着新郎官忙活婚礼,那得是订交了几辈的通家之好才行,本身这个初度会面的人就能获得如许的报酬,让他如何能不打动?
可楚凡接下来一句话,却让郑芝龙惊得下巴都差点掉了!(未完待续。)
“啊?喜服如何是明黄色的?……智囊安排的?不可不可!得换,换成大红色!”
郑芝龙此次前来,最首要的一个目标便是同楚凡构和贸易合作――对于仙草卷烟、雪花糖、透明玻璃他是早就垂涎欲滴了,现在那里另有半点踌躇,当即重重一点头道,“谬蒙贤弟青睐,芝龙如何敢不该承……芝龙鄙人,马尼拉和澳门倒真有很多买卖上的火伴,当不致误了贤弟的事。”
“当不得飞黄兄谬赞,”楚凡顺手拿起打扮台上一枚装潢用的、鸽蛋大小的玻璃球把玩着,淡淡笑道,“不过平常装潢罢了。”
他本人出身豪门,失势后便更减轻视所谓王谢气度,寓所也好,穿戴也罢,到处都要彰显繁华气味;想当初为了接旨,他在同安另起了一座大宅,从房舍到院子无一不是遵循江南王谢望族的标准制作,乃至连院里的山石都是从西湖特地运来的,家居安排不消说更都是上上之选。
郑芝龙一怔,立即明白了他的意义;楚凡这是想要向西欧诸国返销玻璃,却苦于没有商道,以是想要借势郑家的贸易收集――郑芝龙本身便是通译出身,同澳门的葡萄牙人以及吕宋的西班牙人早有来往,熟悉且可靠的贸易火伴实在很多;玻璃成品本身又是抢手货,返销欧洲底子不是题目。
水山脚下的大宅中,新年的年味儿浓得化都化不开:大宅的门楼两侧贴着火红的春联,门上也高高挂起了两块庞大的桃符,上面雕着两位威风凛冽的门神“神荼”、“郁垒”;门前厚厚的积雪中到处可见斑斑点点的红色纸屑,那是鞭炮放完后留下的残迹;门里大校场上,为梨园子演出搭建的竹台子还没拆,上面也尽是鞭炮屑;校场上的积雪坑坑洼洼的,细心人如果细心察看的话,能看出那些低洼的处所都是除夕夜复辽军兵士们会餐时摆桌子的处所;大宅中到处都挂满了红纸糊的灯笼,喜庆的氛围油但是生。
……
细致的扫了一眼后,郑芝龙冲动地鼻息都粗重起来,不由得脱口而出赞叹道――他不是没见过世面的,也晓得透明玻璃是牛岛的独门秘技,可百闻不如一见,乍一见到如此之多美轮美奂的玻璃成品,还是忍不住失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