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是从余姚解缆到现在,黄太冲不知吃了多少苦头,挨了多少白眼,别说不敢敲登闻鼓,就连递状纸都是偷偷摸摸,像做贼一样,他老爹那位御史同事更是在收了他状纸后连夜把他送到张家湾,恐怕他落入了东厂番子的手里。
街边一家小堆栈门口,一个约莫十七八岁的墨客,被堆栈伴计好一顿排揎,脸上青一阵红一阵的。
但黄太冲咽不下这口气,千里驰驱进京,就这么悄没声气的归去他实在是不甘心,以是滞留在了张家湾筹办再找机遇。
那墨客满脸悲忿,环顾着围观的人道,“没了笔墨,让我如何摆摊写信?如何赢利还你们?……你们这清楚就是巧取豪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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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他被那伴计骂得浑身都在颤抖,颤抖的手指指着伴计道,“你们也忒黑了吧,前些日子我摆摊赚的大子儿赚少啦?……不就这两天没甚么买卖,竟然就打起我那方端砚的主张来了……另有没有知己?”
他是个没出过门的小墨客,一时不察,竟被偷儿把装着银钱的顺袋给偷走了,这下真是屋漏偏逢连夜雨,想走也走不了了,只得在街上摆摊帮人写信,哪知这几日门前萧瑟,缺少了堆栈的房饭钱,便上演了刚才那一幕。
楚凡趁机抽回被他攥住的手——被个大男人拉动手密意告白,他感受像是在搞基。
那伴计没想到有人会替墨客出头,下认识哈腰捡起了银子验当作色,比及发明这是上好的雪花银后,脸上立即堆满了奉承的笑容,“公子请稍候,承担立马奉上。”说完一溜烟进了堆栈。
“阉竖妖炎张天,不幸先父竟瘐死狱中!”黄太冲说着说着眼眶已经红了,闷了一口酒后恨恨地说道,“此仇不报,不当人子!”他此次便是不顾家里人的再三劝止,进京叩阍告御状,为老爹讨一个公道。
黄太冲叹了口气,将自家出身说了一遍。
“死穷酸!没钱你还住甚么店!……甚么?还想要承担?你特么都欠了半拉月房钱了,这破承担能抵得了?……你滚不滚?再磨叽信不信爷大嘴巴子抽你丫?”
他本是御史黄尊素的宗子,黄尊素乃是赫赫驰名的“东林七君子”之一,身为言官,一向战役在对抗阉党的第一线,深受魏忠贤嫉恨。客岁东林干将汪白话被逮下狱,魏忠贤趁机罗织罪名,将已经罢免回籍的黄尊素逮入诏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