漫冗长夜中,他们谈灵山佛陀,聊先圣孔丘;一起玩味“呦呦鹿鸣”,一起揣摩《集韵》中那些窜改的音韵;她跟他倾诉父亲的野心和抱负,他跟她感慨亡父的印象和影象……
她话音刚落,便被一股大力拖着转过了身子,被楚凡紧紧抱在了怀中,耳边响起了让她如醉如痴的一句话。
如果真是如许,高凤姬反倒一点都不担忧了――这位眉清目朗的明国秀才心善得很,绝无能够朝本身举起屠刀!
她的脑海中也是一片空缺,昏眩中独一牢服膺住的,便是楚凡刚才那番假托仙女儿实则是歌颂本身的话;特别是那句“临瀑操琴、对月弄萧”,极得她的情意。
君子不夺人所爱,高凤姬虽是女儿身,却也巾帼不让须眉――不过就是青灯古佛过平生,那又如何?
可高凤姬千万没想到,白绫毒酒没等来,等来的倒是他的再次从天而降!
最后这个动静让高凤姬百感交集――对于一个女人而言,天底下另有甚么事比本身的意中人娶了别的女人更让人悲伤呢?
自家事自家懂,跟着年事渐长,高凤姬垂垂也就绝了这份心机,就如同她所背负的复国大计普通,渐渐从她的香闺深梦中淡出,连一丝踪迹都找不到了。
耽罗是复国了,可如何安设她却迟迟没有了动静――前段时候许知弘远大增加了她的保镳力量,高凤姬感遭到了本身很能够不能代表高家登上星主的宝座!不但如此,她乃至会成为新星主急需撤除的眼中钉!
当然,高凤姬很清楚,耽罗国能够复国,与她那位意中人不无干系,乃至冰雪聪明的她从许知远闪动其词的话语中能够猜想出来,此次朝鲜人大败亏输,美满是楚凡带领明人们一战底定的!许知远说甚么“趁虚而入,直捣济州”,没有楚凡的首肯,他能做到?
楚凡的抚摩仿佛有甚么魔力,高凤姬顿觉半边身子都麻痹了!
肩头那只大手已经游走到了她矗立的淑乳旁,沉迷此中的高凤姬蓦地惊觉,她不由得嘤咛一声跨前一步,抱着胸脯低声道,“郎君其成心乎?如成心,妾当自荐床笫,然周公之礼不成废……若偶然,何如轻浮于我?……毒酒一杯,甘心自领!”
退一万步说,即便是楚凡要她死,高凤姬也是甘之如饴的――哀莫大于心死,既然不能嫁与他同他琴瑟调和,那还不如死在他手中,让他在将来的日子里常常想到本身便充满了惭愧和懊悔,于愿足矣!
更不消说她还是这么个身份,等闲人家的后辈哪怕再优良,许知远他们却也想都不敢想!
本身公然没看错,这人间独一晓得赏识本身的,便是身后这位充满雅趣的楚凡楚公子了!
常常聊到兴头上,高凤姬不止一次想要为他操琴一曲,以酬知音;可这动机却一次次被酣卧身边的颜如雪撤销――那是他的未婚妻,也是他深爱着的女人!
话是这么说,可当他真的为本身负伤了分开后,她才发明本身这颗心也跟着分开了,拽都拽不返来――那些日子里,不管是操琴还是弄萧,乃至每日必不成少的功课时候,高凤姬都是神不守舍,弹着念着便身不由己的走神,等思路拉返来时,面前漂泊着的,老是他那张笑嘻嘻的俊脸;平常两三个月才见一次的许知远,越是几近每天都要召见,不为别的,只为从这位老臣嘴里听到关于他的只言片语。
再今后,便是耽罗国胜利复国了――她父亲一辈子,乃至她的家属几辈人梦寐以求的复国大业,竟然在她这里完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