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岚无所谓地耸了耸肩,又摸了摸本身软乎乎的小嘴,觉着当小孩子还是有好处的,想到本身能够是齐朝独一一个轻浮了战神的人,内心顿时彭湃着高傲感。
重岚愣了半晌才反应过来,他说的是她刚醒的那回,他写了一句话让她认字,她吭哧吭哧了会子才憋出一句:“你写的太难了...”
重岚噎了下,估摸着他是报上回的调戏之仇,嘿嘿笑了两声,大着狗胆道:“是亲嘴巴吗?”
重岚急了,哎了声:“十遍,就十遍,如何?”
他直接把狐疑问了出来,重岚也不敢直接否了,便抹了把脸,神情仿佛有些苦闷:“我也不晓得啊,自打从棺材里出来,我就跟变了小我似的,本来好多懵懂的事儿都瞧得非常逼真,仿佛俄然悟了似的。”
只许州官放火,不准百姓点灯!她幽幽地望着他,这话在嘴边转了一圈却硬是咽了归去,万一他发了兴再让她把这话抄个几百遍如何办?
晏和也来瞧了瞧她的新屋,勉强点了头,就又回本身屋里为国为民鞠躬尽瘁去了。
她隔了几天就被连人带东西送到晏和隔壁,她的新房构造安插和他的类似,只不过略小些,地下铺了厚厚的毛皮摊子,桌子椅子的边角都用绒布包裹起来,该当是怕她磕了碰了。
晏和扬了扬眉:“不要贫嘴了,去砚墨筹办纸币。”他说完顿了下,眼里很有几分恨铁不成钢的意味:“饱食整天,无所事事,成甚么模样?”
他错愕以后当即起了身,面上极较着的难堪和不易发觉的别扭,勉强撑着常日的冷脸:“没有半分端方!”广袖一扬回身走人。
重岚不敢再多话,苦大仇深地提笔罚抄,只是眼睛死死地盯着宣纸,恨不能烧出两个洞来。她抄到第十五遍又有点不甘心,花花肠子齐动了起来,抬眼问道:“我抄完有没有甚么嘉奖?”
重岚踌躇了下,猎奇问道:“翠微说的那些话...大人都信吗?为甚么还让我跟你住?”
没想到这字才绣了一半,就听木门一响,晏和负手走了出去,抬手解开大氅上的玉扣,眼睛先瞧向用屏风隔着的书房,见笔墨纸砚还是未开封的,蹙眉道:“你这几日可曾读书习字?”
晏和端茶的手顿了下,茶盏子搁在桌上‘哒’的一声,平和道:“抄完这些,再把‘感冒败俗’抄个两百遍吧。”
晏和微怔之下竟没有躲的开,只来得及偏了偏头,冷不丁就被软嘟嘟的嘴巴印在脸颊上,他待人夙来都远着,头回被人这般靠近,继而被糊了一片口水。
她固然装着傻,手心却沁出汗来,翠微这些日子背后里说她闲话,底下人有样学样,也都对她忽视起来,她本日设想让晏和当着世人的面儿罚了翠微,不但是为着惩办刁奴,也是想摸索晏和的态度,现在瞧着他对本身还是关护的。
最让她猎奇的是房间一侧用八幅山川屏风隔出来的小小空间,当中放了书桌,桌上搁着极新的笔墨纸砚,她绕着打量几圈,这才明白这是做书房之用。
晏和神情淡淡的:“十六个字你才认的两个,你觉着这喝采?”
重岚这些年忙着经商,对文章笔墨方面没下工夫,但一手簪花小楷练的很有些意义,她选了一支小号的羊毫,迟疑满志地挑了几个笔划简朴的字来写,她用心写的笔迹稚拙,但比起五六岁的孩子已是极出挑了。
他稠密的长睫被映成淡金色,眯起眼让人瞧不清神采,俄然又展开眼瞧着她,一哂道:“不懂就算了,你清算清算东西筹办搬处所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