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和偏头看她,心头无端沉闷了起来:“你在这儿住的不好吗?”现在日头垂垂大了,他被晒得有些暴躁,他扯了扯勒紧的交领:“是下人服侍的不周?还是有甚么东西没安排妥当?”

车夫应了声,正要绕道,就见前面有个纨绔的马跟发了失心疯似的,人立而起长嘶一声,直直地冲侧重岚的马车撞了过来。

席雪天见她微红的脸,暗里皱了皱眉,还是道:“店主无事就好,前些日子严峻爷中了举,他们家二少爷也中了秀才,他迩来东风对劲,又听您不在府上,过来闹了几次。”

重岚摇了点头,走出如醉楼去查勘船只筹办环境,见各色都办理好了,才回到如醉楼,这时候那些朱紫也已经到了,这些商贾士绅虽常日有些龃龉争斗,但也分得清场合,晓得那些朱紫才是配角,是以都围在他们身边一力阿谀,不会在这时候闹出事儿来。

过了半晌,他上前几步,帮重岚别开几缕垂下的碎发,右边嘴角一挑:“阿岚,好久不见了。你有没有想我?”

重岚讪然,席雪天讶异问道:“店主欠晏大人甚么了?”

重岚又给呛得咳了声,讪然道:“大人谈笑了。”

席雪天碰了个钉子,神情一顿,随即安闲道:“是。”

她柔腻的手就在掌心,他全部心机都放在两人交握的手上,对她的话只是随口应了声。

重岚闻言红了脸,半是想到沐浴那事儿难堪,半是听她说话愤怒:“姑母你说甚么呢?!晏大人又不是那等肮脏之人。”

他拢了拢身上的披风,神采平和地瞧着她:“你的船在哪?带我游湖吧。”

他说的二儿子是重岚的二堂兄,重瑞风的庶出子,她皱了皱眉:“罢了,理他呢,一天不闹就不安生。”她俄然又想到一事儿:“提到这个,那姓江的秀才如何了?”

重岚马车上的马也受了惊普通,惶恐地四周遁藏,她在车里坐不稳妥,被马带着乱晃,身子猛地一阵,头发上簪的珠花就掉了出去。

他迷惑完又愁闷,晏和如何就不嫌弃那姓重的浑身铜臭,明显她也是行商的,看人下菜啊!

重岚干咳了声,引着他往外走。楼上的世人有的迷惑有的扼腕,最迷惑的是贾吉祥,明显重岚前几日都被晏和的亲兵封府了,如何本日瞧着这般熟稔?

重岚对着自家船比了个手势,就见她本身的船不经意般的一个掉头,随即就冲着贾家的船撞了畴昔,砰地一声响,贾吉祥的船被撞散了大半边,她本身这艘只坏了些边角,她站在岸边抚掌大笑。

席雪天见两人同乘一辆马车返来,面上微带了讶异之色,随即躬身施礼道:“晏批示使。”

她一身男装,双手环胸,微浅笑道:“就算我走了,另有旁的船行在,也轮不到你来拔这个头筹,你这般急着赶我走,莫非是心虚不成?”

重姑母却点头道:“要只是这事儿我也不特地来跟你说了,另有一桩...关于你大伯母的。”

两人说话间已经到了对岸,他头一个下船,伸手拉着她下来,握着她却没有涓滴罢休的意义。

重岚听的皱眉,但也不想管闲事儿,便对着车夫叮咛道:“我们绕道走,别迟误了。”

现在船已经斗完,再留下来也没意义,重岚也不睬会气急废弛地贾吉祥,与晏和道别以后便回了府,没想到重姑母正坐在正堂等她,见她返来,一口一个‘我的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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