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岚语塞，重延别有深意地看了她一眼：“何况明天产生的事儿清歌都奉告我了，他们齐国府到底是想娶妻还是纳妾？”
重延八风不动，稳稳铛铛隧道：“齐国府是公府高门，便是重家当年最盛的时候，我家阿岚陪贵府嫡出长孙都差了一截，更何况是现在呢？未免阿岚进门以后被人当妾对待，还是现在想清楚的好。”
“伯延大哥说错了...”他托着茶盏，让白瓷盏子在如玉的指间转了一转：“不但是这些日子，而是以后的每一日，令妹都会由我来照顾。”
重延起家虚扶了她一把，温声道：“老夫人说的那里话，您是长辈，便是有甚么疏漏的处所，我们又如何敢指责您？”
两人对视一眼，一个面无神采，一个云淡风轻。还是重岚先落了座，随即请他坐在左边上首：“我自打前年出去科举，一起上惊险连连，小妹在家我也放心不下，这些日子承蒙晏总督照顾了。”
重岚一怔，她和重恰是筹议过不得纳妾这事儿的，如何现在重正又多加了两条？
她念及此处，面上的笑容至心了几分，取出草贴来递给重延：“重家女人我瞧着是极喜好的，恰好我那嫡出的长孙现在还未婚配，便厚着脸皮上门来讨一讨重女人的草贴八字，结成一桩好姻缘。”
晏老夫人大怒：“我们齐国府是来诚哀告娶的，严峻少爷提出这几个前提，的确是欺人太过了！年过四十无子方可纳妾，我竟没想到重女人是如此善妒之人！”
晏和收到这动静的时候正在修改公文，听完了以后扬唇而笑，叮咛道：“归去奉告老夫人，非论重家提甚么前提都一概应下。”他想了想，又补了句：“转头我亲身登门拜访那位严峻少爷。”
重岚在里头敲了敲屏风，重延顿了下，只当没闻声：“既然晏总督情意已决，那我们重家也不是拿乔作势的人家，这门婚事定下了就不会再改，总督请回吧。”
重岚敛裙跟在他身后，两人一前一掉队了待客的正堂，晏老夫人见到她，勉强挤出些笑意来：“重女人。”
重岚忍不住辩驳道：“你如何晓得我必然就是错的？”
重正淡淡道：“其一，年过四十无子方才气纳妾，其二，除非我家妹子情愿给，夫家不得动用她的陪嫁，其三，还请老夫人下聘的时候请一名礼部的礼官来下聘，这对晏总督来讲应当不是难事。”
他像小时候一样拍了拍她的脑袋，可贵柔声道：“你本日也累了，快归去歇着吧。”
不过想起晏和说得话，她还是放下身材，忍着气报歉：“前几日纳彩时候的事儿都是家中刁奴自作的主张，当然也是我治家不严，倒让重女人受委曲了，当真是我的不是。”
等晏和走了以后重岚才敢转出来，抱怨道：“大哥，你如何又变卦了，都是女民气海底针，我看你那心机比海底针埋的还深。”
重岚就在屏风前面，这话听得真逼真切，脸上顿时一僵，莫名难堪起来。用湘妃团扇挡着不敢让人瞧见，内心暗骂晏和脸皮厚，又指责大哥，没事说这个干甚么？
这事儿重延倒是没听过，他冷静听完，亲手沏了杯安神的茶递给她，反问道：“那你如何就能包管那位晏总督就是好的呢？若我没记错，两年前你还被他逼着舍了西北的买卖吧？”
重延当然不会把内心那点拿不脱手的妒忌说出口，冷肃道：“按着俗礼，结婚之前不得见面，你莫非不晓得吗？”
重岚斜眼看他，曳撒被河风吹开，像是扇面一样展着，她抬手整了整腰间的绦子，扬了下眉梢道：“是不是肺腑之言，要做了实事才晓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