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和牵唇一笑:“伯延大哥心疼妹子也是有的,不过今后自有我护着她,定然不会让她受半分委曲。”
重岚一怔,重延这些日子以来都紧绷着的脸终究松了松,暴露几分对劲之色。
他悄悄咬了下,见她敏感地缩了缩脖子才放开,低声道:“重老板倒是教教我,如何用实事来证明我那番肺腑之言呢?”
他垂下眼,高耸地转了话头:“我现在只悔怨过一件事儿。”
两人对视一眼,一个面无神采,一个云淡风轻。还是重岚先落了座,随即请他坐在左边上首:“我自打前年出去科举,一起上惊险连连,小妹在家我也放心不下,这些日子承蒙晏总督照顾了。”
晏和可贵谦逊,拱手回礼,却叫道:“大兄。”
重岚问他:“我们不都是说好了吗,你如何临时又改了口风?”
晏和声口安稳:“那是天然。”
他像小时候一样拍了拍她的脑袋,可贵柔声道:“你本日也累了,快归去歇着吧。”
重延八风不动,稳稳铛铛隧道:“齐国府是公府高门,便是重家当年最盛的时候,我家阿岚陪贵府嫡出长孙都差了一截,更何况是现在呢?未免阿岚进门以后被人当妾对待,还是现在想清楚的好。”
重岚对他没体例,侧开身用胳膊肘抵着他,仓猝道:“我不要你证了然,你再闹腾谨慎掉下水去。”
重延起家虚扶了她一把,温声道:“老夫人说的那里话,您是长辈,便是有甚么疏漏的处所,我们又如何敢指责您?”
听听这哀怨的语气,重岚忍着笑哄他:“如何会没有,我内心一向惦记取你呢,只是嘴上不说罢了。”
重延道:“这三桩前提听着刻薄,但对他来讲都不算难事,他如果诚恳娶你,那就一概应下,如果不可,我们再另择一户妥当人家就是了。”
重延对此倒很对劲,不过让他吃惊的是,晏和竟然挑了个时候亲身登门了。
重延吹了吹茶叶沫,连眼皮也不抬一下,冷酷道:“看来我们两家没缘分了,老夫人若觉着分歧适,那就去寻个不善妒的人家吧。”
重延挑眉:“甚么事儿?”
晏和顿了下,点头又点头:“一开端我确切不晓得,晓得以后便让祖母上重府来了。”
晏和理了理扇面一样的曳撒,慵懒地斜靠在椅背上,眉眼挑出几分风情:“看来伯延大哥对齐国府的事儿并不清楚了,小时候在府里的时候,他们把让我在一边自生自灭,厥后我在西北多年,跟齐国府的人素无来往,这些日子在金陵任职,也是不得已而为之。”
他看着碧油油的江面,被小舟划出几道水波,泛动出像是丝绸般的波纹,他面上还是淡淡的,唇边渐渐出现笑:“我说的都是肺腑之言。”
重岚福身施礼,指侧重延先容道:“这是我大哥。”
他掖了掖唇峰,淡然道:“我的家人只要我一个,不过几个月以后你妹子就要进门,那便是两个了。”
重岚就在屏风前面,这话听得真逼真切,脸上顿时一僵,莫名难堪起来。用湘妃团扇挡着不敢让人瞧见,内心暗骂晏和脸皮厚,又指责大哥,没事说这个干甚么?
重岚的脸感觉脸上发热,用扇子快扇了几下。
晏和同意了重家提出的三样前提,终究顺顺铛铛地换了草贴,让金陵城里那些等着看热烈的人家眼睛都快跌出来了,一边在内心扼腕,感慨彼苍无眼,金陵统统有未嫁闺女的人家都惦记取的阿谁男人,他如何就瞧上了一个商户女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