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英有些无措，她清楚是戳到了景上的把柄。但是景上总把苦衷藏起，没有向她透露过，她又怎会晓得如何才气庇护他的把柄呢？她转头望向阿谁泥人，心内那只扇动翅膀的胡蝶，猛地愣住了。
次日醒来，想起昨夜的梦，战英怔怔发了会呆。她不知这类又愉悦又心伤的感受从何而来。自小在男人堆里长成，这类感受还是第一次。陌生的感受让她有些心慌，直到右手碰到左手的扳指，触手的冰冷让她定了定神，想想肩上的重担，她一跃而起，操起门后的枪，来到雪地里舞起来。
景上虽贴上了人皮面具，样貌浅显，但是那份气度是袒护不住的，加上二人皆穿一身紫衣，如此气质出众的二人还是招来很多侧目。战英与景上毫不在乎，悠然地走着，俄然战英在一个捏泥人的工匠摊子前停了下来。
她拿起一个泥人，神采不甚欣喜：“景上，你看，这个泥人一身青衣背着药篓，的确是你的模样，我买下送与你吧！”说完便往腰上荷包摸去。
景上见战英兴趣昂扬，不忍拂她的意“好，那你我二人便同去吧，你在此略等上一等。”
陌离核阅着她，仿佛在切磋她这话的可托度。很久，他那冰冷的眼神分开战英，望向远处还是残暴的焰火，几不成闻地叹了一声，难能宝贵地没用刻毒的语气：“景上，他很不幸。”
景上俄然抓住她的手，紧紧盯住她的眼：“不要”景上通身的气味蓦地变冷，冷冷地再次说：“我说，不要”
景上道：“这梅花酿需待梅花晾晒至半干，本日尚不能入酒瓮，还需几日方可。”
景上这才松开她的手，这寒冬里，景上的手竟微微出了层汗。因戴着人皮面具，战英看他的神情并不非常逼真，但眼睛不会哄人，战英清楚从他眼里看到了惊骇和哀痛。
陌离终究侧过他那表面清楚的脸，望着战英：“谁若让景上难过，我必诛之。”
陌离久久没有说话，就在战英觉得他不会答复的时候，他轻启薄唇：“景上伤痛的时候。”听到他的答复，战英内心微微有些酸楚，陌离仿佛是在为景上而活，那景上呢？又是为谁而活。
战英心知若不是他情愿说的，问了也于事无补，以是并不问，只悄悄陪着看那残暴的炊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