柏炎昂首，没有多回声。
陌生长辈面前，如此并不当帖, 又特别是在盛家。
太老夫人年过古稀, 头发皆已斑白, 眸间也不似早前澄彻, 但精力头很足, 苏锦打量她的时候，她亦打量到苏锦，目光锋利里带了些许切磋, 苏锦再次低眉, 避过了这道目光去。
遂又问起从云山郡过来，一起上可还顺利之类。苏锦都应对的得体妥当，照拂了太老夫人的心机，也留了余地。
柏誉如平常般，朝他微浅笑了笑。
太老夫人瞥了他一样，又笑道，“你们兄弟二人如此敦睦，是平阳侯府的老夫人教诲有方。”
柏炎口中的话只得咽回喉间，噤声。
太老夫人多看了她几眼。
柏誉瞥目看向苏锦，眉间微滞。
太老夫人目光看向柏誉，叮咛道，“誉儿，你母亲待老三如此亲厚，是柏家的福分。你亦该当多到京中走动，不然平阳侯府都快忘了另有一个如假包换的二爷在严州……”
周氏照做。
但盛家太老夫人的话一出，柏远已皱紧了眉头。
“弟妹上前来。”一侧的周氏领了她一道到太老夫人跟前。
盛家太老夫人这句话，字字都是说与柏炎听。
柏炎和柏远心底微微舒了一口气。
太老夫人话锋一转，柏炎和柏远心中刚松的一口气，又忽得悬上。
太老夫人亦没如何难堪。
苏锦余光亦瞥向柏炎。
盛家太老夫人先前喉间的话硬是给生生给憋了归去，看了看周氏，轻声道，“扶你弟妹起来吧。”
柏炎眸间微敛，苏锦亦看了看他。
苏锦拿捏恰好。
柏远没有多听出太老夫人的意义，只尊敬拥戴，“太老夫人您不晓得，娘亲总拿三哥说教，说我如果有三哥一半费心，她都要笑醒了。”
柏炎还是没有吱声，低眉听着。
柏远低头拱手，“长辈不敢。”
柏远心中是忍不住叹了叹，三嫂就是会说话，早前他都觉得太老夫人要难堪三嫂了，眼下，倒是来了一个急转弯。
表示他无事。
苏锦低眉笑了笑，“苏锦见过外祖母。”
柏远上前，再次拱手, “回太老夫人的话, 柏远在家中排行老四。”
只是太老夫人嘴角又勾了勾，看向苏锦道，“是老二媳妇儿吧，上前我看看。”
“见过外祖母。”苏锦没有昂首, 只是跟着柏炎一道见礼。
苏锦眸间淡淡，低眉恭敬道，“侯爷经常在苏锦面前提起过世的娘亲，外祖母是侯爷娘亲的母亲，侯爷叮咛过再外祖母跟前要尊敬，外孙媳妇初度见外祖母，理应行此大礼。”
外祖母话中参杂着话, 已不是头一次。
第053章外祖母（二更）
柏誉淡淡出声，“外祖母……”
柏誉‘得救’，“外祖母年龄已高，誉儿愿奉养摆布。”
柏誉也看向柏炎。
周氏扶起苏锦，“弟妹起来吧，祖母晓得你同二弟的孝心了。”
柏远也顿住，刚开口解释道，“太老夫人，娘亲她……”
柏誉眸间瞥至太老夫人身侧的杯盏处，空望入迷。早前在柏炎的云山郡府邸，他用心靠近也未曾从苏锦这里套出柏炎的些许话来，有柏子涧在一侧，苏锦没如何出声。
太老夫人正欲开口，苏锦伸手拎了拎裙摆，在盛家太老夫人跟前，恭敬行了一个膜拜之礼，“外祖母安好。”
柏誉开口，盛家太老夫人还是顾忌颜面的。
屋中, 论亲冷淡近, 柏远才算是外人。
苏锦也是此时才抬眸打量主位上的盛家太老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