俄然有人扣响书房门,有些短促,未等闻溪应门,便就被人用蛮力踢开了房门。
固然挨了一巴掌,闻溪却反而轻松了些,拧着眉也伸展了,冷冷抬眼看着郭氏。
郭氏声音不小,阿黎在后罩房听了动静,悄悄猫在一旁看着。
郭嬷嬷命人在闻溪的物品上浇了麻油,取出了随身带的火折子,悄悄一吹,冒出明火火苗,拎着一件衣裙扑灭,接着就扔向册本堆放的火盆。
“我家蜜斯身子娇弱,有些端方早早立下才好,免得留了契口,给那些不知死活以下犯上的贱婢钻了事前没有言明端方的空子,惹我家蜜斯发了病可就该千刀万剐了!”
“嬷嬷这是做甚么?别怪闻溪没有知会嬷嬷,上一个掌掴闻溪的人已经被发卖出府了。”
她最心疼的是那些医书药典,也被人撕毁踩踏,闻溪情急,扭着身子想要摆脱,这一日来悲忿怨气便也一股脑的哭嚎出来,声音沙哑,透着惨痛。
闻溪只觉聒噪难耐,拧着眉不作声,人间女子若非万不得已,谁愿沦为妾室,想来那柳姨娘这么多年来,便是守着这些端方度日,也不知所图为何。
郭嬷嬷自顾自地持续厉声朗读着所谓的家规,“主母入门,你要奉茶膜拜,日日存候。逢月朔十五,年节庆典,你都不能僭越,不得露面,常日里要晓得节制,不得争宠,不得穿正红,孕育子嗣须记在正妻名下……”
闻溪冷哼了一声,断骨、滑胎、冻病、挨打、日日心碎,好个轻松尽情,换了旁人,也不知要死上几个来回。
“女人……!”阿黎想冲要出去相护,却被一只大手扣住了肩……
固然下人都瞥见殷煜珩单独回了丹玉轩,也晓得赐了甜羹前院书房,可郭氏毕竟活着家服侍多年,见过暗通水沟的戏码,非要亲眼看看才气断念。
闻溪挣扎无果,只能眼看着下人冲进偏室,将本身在这将军府独一心安之所掀了个底朝天,本身的一利用品都被扔了出来,衣裙饰品也扔了一地。
闻溪垂下星眸,轻叹了鼻息,彻夜就是殷煜珩再唤她去服侍,她也没阿谁兴趣了。
闻溪抬了眼眸,感觉郭嬷嬷护主心切,只是在用错了处所,这些话如何不去对殷煜珩说,自是晓得他断不会理睬这些个婆姨哼哼唧唧,这才挑软柿子捏。
郭嬷嬷一挥手,那两个粗使婆子边上来拿人,一左一右架住了闻溪,让她转动不得。
闻溪哭喊道声嘶力竭,却还是有力摆脱两个婆子,蹬腿扭身,也没法冲畴昔抢下那些薛老倾泻心血的文籍。
就算闻溪真的清幽独安闲此,借机敲打一二也还是要的,郭氏理直气壮,狭着眼尾走了过来。
郭嬷嬷冷森森的目光好生吓人,只不过闻溪实在没表情与她斗法,后日婚宴,她想着本身可趁着人多,跟着江暮雪混出府去,便再也不消在殷府这泥潭里挣扎求生了。
“你们停止!别碰我的书!”
“如何?女人没有被立过端方?看来殷将军是真的对你娇宠无度,纵了轻贱之人生出不该有的心机!你给我听好了,就算将军给了你名分,正妻只要一名,你是妾!”
被她一问,郭氏脸上闪过一丝不悦,还不是虞清莲让部下的人用心在她面前嚼舌根,说闻溪夜夜魅惑殷煜珩,痴缠床笫,一个通房秽乱府邸,再精干的男人也要扶墙而出。
“嬷嬷说的是,只是将军现在早就歇下了,您发兵动众地跑来前院又是为的哪般?”
郭嬷嬷这才明厉着神采开了口,“闻溪女人莫怪,老奴受家主所托,必是要按端方,劝谏殷将军自重,后日便是大婚之日,女人承宠多时,理应晓得收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