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灼放下碗,从怀中拿出冻伤药膏,一把拉开湘竹的胳膊,就要给她涂药膏。
“你这丫头,就傻等在内里,也不怕冻死?”
“唉~罢了……”殷老太君深深地叹了一口气,拧了拧眉道,“老身随想一碗水端平,却耐不得他本身介怀庶出,在心中生出怨怼。如果非要有人出面做阿谁恶人,便也该是我这半截身子埋入黄土的老婆子来做。我会让曹嬷嬷安排,明晚家宴过后,清理流派。”
殷老太君微微抿唇,只是面上看着仍旧不忍心,毕竟手心是肉手背也是肉,她这么多年,自认从未公允,待两个孙儿都经心极力。她看宋若芙的意义,这就要对二房动手了,殷煜珩又不在府中,如果做得太绝,她不免落下个专断彪悍的坏名声。
“祖母,您不但是小叔的祖母,您是殷氏一族的老祖宗,将军在外驰驱不易,如果没有他,小叔哪能二十年安闲读书,倒不及真正的豪门学子所受的苦之万一。”
他回身返来叮咛道,“在此处等我,那里都不要去!记着了吗?”
无法,想住只能守在防卫营门口。她虽说是将军夫人的贴身婢女,却也端赖棉衣棉鞋御寒,只是天寒地冻,站在内里久了,终归要冻坏身子的。
世家贵女自幼金尊玉娇地养在闺中,不谙世事,也不必钩心斗角,唯有天不怜见的宋若芙命里带着盘曲。
湘竹没走两步,便感觉后脖领被拎住,沈灼把人拦下,往帐外看了一眼道,“都快五更天了,天一会儿就亮了,天亮了,我送你归去。女人家家的,一夜未归不好交代。”
又不知等了多久,双脚冻得麻痹,跳也跳不动了,湘竹只觉眼皮子发沉,一用力睁眼,便觉六合倒置回旋,接着就一片乌黑。
“你说甚么?她做了甚么?”
湘竹乖乖点头,没来得及多问,沈灼的背影一闪而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