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醒了？奴婢阿黎，是老太君叮咛来照顾女人的。”
“将军，薛老已经安设好了，末将返回药庐查验，不出将军所料，那些杀手跟返程途中刺杀将军的是同一拨人。”
殷煜珩恭敬回话道，“祖母神通，孙儿没能将人护好，伤了肋骨，大抵半个月下不了床。”
沈灼垂首抱拳，“末将无能，未能留下活口。”
殷老太君身在后宅，却耳眼通天，闻溪伤重的事天然也瞒不过她。
殷煜珩神采冷酷，手指顶着额侧小扣两下，声线慵懒道，“天还没亮，别闲着，城南那些铺子该清一清了。”
沈灼眸光一闪，领命后疾步分开。殷煜珩缓缓起家走回偏室，在朝南的窗边站定。还未褪去的墨色里衫在月光下染了一抹青，如同他眼尾的寒意冰冷，拒人千里以外。殷煜珩一手负在身后，一手伸出窗外，骨节清楚的手指伸展，感受着夜晚独占的清冷。
“祖母向来全面，也体味孙儿心性，便是迎娶返来坐镇中馈的正妻，祖母把关就是。”
江慕言双手一松，跌坐一旁，无欢上前将人扶起，半晌回神后才缓缓开口，“他早有防备，那被扔在药庐的婢子只是钓饵！”
手指轻抬轻落，好似平空拨动琴弦，殷煜珩仿佛能瞥见城南的画面，而他则是在操琴扫兴。琴声时而高山流水，时而劲猛刚烈，如怨如怒，如泣如诉……
谁知她这一下，把端着药汤的阿黎吓了一跳。
阿黎拿来一个软枕，垫在闻溪脑后，又端了汤药过来要喂她喝下。
殷煜珩又转了手腕，平空捏了画笔随性狂草，横扫过窗外光影斑斑，无形于书意，隐杀机于笔锋。殷煜珩星眸一偏，手掌向上，猝然握拳，统统戛但是止。
殷煜珩点头道，“成了，以是孙儿不能虐待闻溪，还请祖母谅解。”
“唉，罢了，殷家能有本日还不都是你打拼出来的，你要在屋里养只狸奴老身可拦不住。但是正屋该有主母正妻坐镇，且嫡长尊卑不成罔顾啊。”
一见到人，刘焱趴在地上惶恐禀报，“丞相大人，南街商店出事了！”
殷煜珩并未昂首，淡淡道，“孙儿明白，议亲之事，全凭祖母做主。”
老太君拿起黄玉镯子，对着亮光瞧了瞧，轻叹道，“我真正担忧的倒不是阿谁闻溪……去，安排个心细的人去服侍，既然是珩儿心尖尖上的宠，得从速好起来才行。”
待他走后，曹嬷嬷带着疑虑近前，“老太君，少爷真的同意议亲了？”
-
无欢晃了瞳人，不敢再坦白昨夜药庐行动失利，刘焱口中那些不明尸首恰是相府豢养死侍，若被揪住不放，细查起来，江慕言以机谋私敛财是小，刺杀朝臣谋逆是大。
“女人快躺好，伤筋动骨养百日，统统有奴婢，女人想要如厕还是饮水，皆可随时叮咛。”
“丞相息怒，微臣也是没有体例，不知是何人趁夜潜入商店，偷走账簿，还将一些来源不明的尸首留下，天一亮清查起来就甚么都完了，微臣只能一把火烧了南街……”
“你说甚么？”
翌日寅时，丞相府门房小厮睡眼惺忪地开门撒扫，却被都城城县刘炎一把推开，突入相府。
“还是甚么都不肯说？”
-
本日休沐，殷煜珩得空去老太君屋里存候，带着昨日梅湘凌赏的那对黄玉镯子，交到曹嬷嬷手中。
他满脸黑灰狼狈不堪，本身脚下一个趔趄摔下台阶，滚到一双黑靴前停下，口中还慌乱地喊着“快带我见丞相大人……快！”
殷老太君偏头道，“真的？”
老太君瞥了一眼那对玉镯，又眯着眸子笑道，“珩儿故意了，昨日赴宴闹的动静不小，人还撑得住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