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梓拉着阿黎给她擦药,忿忿道,“姐姐莫在等那冷脸怪!他甚么都晓得,却只说姐姐一个奴婢罢了……”
薛老这一问,让书房顷刻间变得静可闻针,殷煜珩圆睁着眼,欲言又止,偏室里的闻溪清冷如冰,只是视线微微抖了一下。
都说美人在骨不在皮,梅湘凌的冷傲就在于静若华娟,泣动江山。她一脸的委曲幽怨,泪水盈盈滚落,就差对着殷煜珩喊,她也不肯嫁给太子啊。
殷煜珩担忧梅湘凌再这般失态会遭来杀身之祸,双目一沉道,“还请娘娘保重御体,她只不过是个奴婢,下人一个罢了……”
“是!”
闻溪的瞳人迟缓地移了移,双目浮泛,冷冷地看着屋子里的人,仿佛在找甚么。
薛神医方才为闻溪施针,这才让人凝住气复苏了过来。
闻溪悄悄地躺在被子里,脸上的肌肤如冷瓷般,白得再无其他色彩,她呼吸极轻,仿佛下一刻就要消逝了。
“……将军可晓得?”
“薛老昨日给闻溪搭脉之时,是否就知她已有身孕?”
阿黎正退出来,偏室的门被殷煜珩大手挡住,留下半尺裂缝。
殷煜珩眉心能夹死一只壁虎,面对薛神医的诘责说不出半个不字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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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本宫错了……本宫当初就该如此笛这般,宁为玉碎不为瓦全,将军便不会痛恨本宫,亦不会狠心断交至此。那日走水,本宫就该抱着这玉笛葬身火海,或不必经历现在蚀骨般的肉痛了吧……”
她俄然含泪苦笑,“老天爷啊,为甚么统统磨难都是本宫的?为甚么啊~”
“丫头,别难过,快把药喝了,好好养好身子,咱福分在背面呢……”
薛老没给他好脸,阿梓更是咬着嘴唇瞪着他,红红的眼眶又泛了泪光。
面对责问的目光,殷煜珩竟张不开嘴解释,看着他二人肝火冲冲地赶去将军府,心中才略微托底。
比起本身,闻溪现在更需求薛老医治,殷煜珩叮咛宫婢将梅湘凌送回后宅歇息,又喊住木槿。
“丫头,你莫要痛恨为师,你身子几次重创,外敷内服了很多药,这胎保下来也恐难安好,趁月数还小,早些舍掉,才气尽量少毁伤元气,别难过了……”
“敢问将军,闻溪丫头与你而言,是何身份?”
薛老看着心疼,不忍再见她忍着心中痛苦,从药箱里拿出一瓶安神丸交给阿黎。
阿黎细心记下以后送薛老和阿梓去门房,却在书房门口赶上了刚回府的殷煜珩。
“将军不是只当闻溪是个奴婢,是个命比纸薄的下人吗?跟侯府那位朱紫没法比,老夫还要归去服侍,恕我少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