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煜珩闻言,微锁眉心,却并未抬眼去看四皇子。
殷煜珩扮上三分醉意掀了视线,笑着抱拳,“娘娘保重……”可只此一眼,却见梅湘凌眼中含水,幽怨委曲。
殷煜珩抱拳,迷离着眼皮答道,“臣无碍,只是不堪酒力……本日陛下为下臣特设宫宴,倒是煜珩无福消受……”
殷煜珩微微偏头,用余光扫到太子身边的人,闪过一丝不易发觉的黯然,又安静地应道,“皇恩浩大,臣不敢苛求甚么,多谢陛下!”
梅湘凌走后,太子的目光掠过劈面席上的江丞相,似俄然想起甚么。
“煜珩神勇,短短数月就拿下南陵,父皇已在宫中设席为你拂尘洗尘,速速随吾入宫,等不及与你痛饮一番!哈哈哈……”
梅湘凌坐姿端雅,看向殷煜珩的双眼欲说还休。
率军出征南陵的前一晚,恰是太子大婚之日,殷煜珩那晚真的醉了。
几番推杯换盏下来,殷煜珩一向心不在焉,太子发觉他神情非常,便问道,“煜珩,但是乏了?”
太子望了一眼龙座上正鼓起的庆帝,为莫非,“吾本该陪你回宫,只是父皇在此,不宜扫了他兴趣,吾让王梁好生送你归去,可好?”
赵晏磬上前拉他退席,殷煜珩的脚上像绑了沙包,有千斤之重。
闻溪本日被扣了顶头盔,脸上抹了锅底灰,披着沉沉的铠甲磨得肩膀疼,站在高大的沈灼身边像个没长开的萝卜头。
到了金殿之上,殷煜珩撤除佩刀,行膜拜大礼。
殷煜珩垂眸,不苟谈笑,握着酒樽的指腹泛白。
异姓臣子能与太子同坐,这本身就是一等一的荣宠,殷煜珩抱着拳的手,却迟迟没有落下,仿佛那边长了尖刺,坐不得。
看着殷煜珩恭敬的背影,闻溪只感觉讽刺,撇了撇嘴,冷哼着鼻息。
太子笑着将手搭上殷煜珩的宽肩,“你啊,老是喝不了几杯就醉了,吾大婚那日,你也是如此,酒量得练啊,哈哈哈……”
梅湘凌本日的确看着气色不佳,她的皮肤原也是冷白的,总给人病娇的美感。固然妆发精美,头面豪华,却掩不住她面庞颓靡。
“不可了……喝不动了,下臣不堪酒力……还请殿下恕罪……嗝~”
一仰脖,殷煜珩干了这杯酒,杯中滋味如何,怕是酸楚苦辣都有。
他正襟入坐,与梅湘凌一左一右,隔着太子,却隔不住眼尾幽幽窃窃。
太子赵甩开长袖,笑着迎上前来,举止儒雅,格式风采皆属一流。
云妃冷冷地瞥了他一眼,那满脸的嫌弃呼之欲出,阴阳着声音道,“四皇子的病克日更加的严峻了,该好幸亏本身殿内涵养……”
太子身后一众朝臣也迎了过来,作揖恭喜殷煜珩又立军功,远了望去好不热烈。
殷煜珩心领神会,忽地起家,腰肢倾斜栽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