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连到了大儿子家里,陈老爷子的情感都没调剂过来,脑袋上肿了个红包儿的狗蛋早忘了伤痛,跟狗剩两个晃开了膀子踅摸吃的喝的,租来的屋子院子都很小,啥啥都藏不住,陈大江那张脸都黑成了缸底儿。
陈老爷子下了决计,直立起家子,头也不回,盘跚着往院子内里去洗脸,瓷缸里的水,好凉啊!
倒是赶牛车的老夫,很迷惑的问了一句:“棒子,你们家都出来了,你老婆子呢?”
只可惜这梦忒短,一辈子没享过清福还得下地劳作的老爷子,那生物钟是杠杠的定时,鸡叫三遍,已经双脚落地筹办洗漱了。
一向闷着头跟着走过场的陈老爷子打断了她的说话表达:“今儿都早睡,明儿一早,全回故乡!”
三个仆人跟防贼似的,一整宿守着新房不敢合眼睛,白日里狗蛋开锁的那伎俩儿,可真让民气生寒意,三口人省吃俭用购置的值钱家什,和昨日里新娘子的陪嫁,都放在新房里了,千万不能有一点闪失。
“老婆子,你这是全好了啊?一整夜不闹腾,如何样?精力头儿养足了吧?你如果觉着能行,我就带着你去镇子上住下,到明儿,咱得亲眼看着大孙子娶孙媳妇不是?”
一辈子作个不断的陈老太太,可贵睡得安生,躺在炕上纹丝不动,既不喘也不骂,更没有教唆他干这干那……
“你母亲――老了――”。
直到铁蛋的新房大锁都被悄悄松松给撬开了,俩小子光天化日之下就想出来折腾个遍,陈大江佳耦两个才完整扯开了脸儿,饿虎扑食冲畴昔放倒了侄儿们,铁蛋一双打铁的拳头,攥的死紧死紧。
陈老爷子一向在内里蹲到双腿全麻痹了,大鼻涕都流了出来,这才缓缓的起家,跺着脚走回屋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