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听我蔺荀对这位长姊甚是恭敬。
本日她若去得迟了,拂了她的面子,今后她们在此处的日子,必定寸步难行。
她的手伸在半空,蔺容目光落在她细如凝脂的皓腕上,却未接下杯盏。
蔺荀蹙眉,当下便道:“若我迟迟未归,你便自去处长姊问礼。”留下一句话,他仓促而出。
……
楚翁乃是蔺荀部下之人,若他要伙同蔺荀骗她……也不是不成能之事。
蔺荀见阿妩眸光垂垂由惭愧窜改成游移,顿了一瞬,掀唇轻笑:“你不必思疑我别有所图,就算我对你确有图谋,也犯不着以此为幌子来诓你骗你。”他忽而抬手,一把将桌案的药碗拿起,抬头灌下。
短短几句话,明白向阿妩晓以短长干系,且她气势安闲,不紧不迫,难怪桂妪说这蔺容是个短长的人物,眼下得见,公然不俗。
阿妩目光低垂,眼风落在盛满浓黑药汁,热气环绕的碗上。
他如许一番话下,倒是显得她有些小人之心了,阿妩正要与他辩白,就听内里有人来报,言庾清寻蔺荀有急事。
只是唏嘘归唏嘘,她对她,并无怜悯怜悯之心。
如此算来,他们也算是互抵。
“不过有些话,我作为长姊,本日需在此好好叮嘱于你,你虽贵为翁主,金枝玉叶,但既然入了我蔺家的门便要好好过日日子。你若循分守己,我天然也情愿给你面子尊敬,可你若让我阿弟尴尬。”她话语俄然顿住,神采峻厉,“我蔺容第一个便不饶你。”
她目光一顿,暴露一副公然如此的神采。
桂妪办事寒暄夙来极佳,昨夜便提早将这燕侯宅邸的景象体味了一番,细细告于阿妩。
阿妩早有筹办,蔺容的态度在她料想当中。
蔺夫人再如何说也是长辈,长辈未到,即便她贵为翁主,身为一个小辈却也没抢先落座的礼。
他用心用了右手,跟着他抬头喝药的行动,广大的袖袍层层堆积于手肘,暴露一大截胳膊。
楚翁点头,却也没因蔺荀的突然打断,健忘他忧心之关头,他用心借机提示阿妩,将真相奉告,“还请女君务必记得叮咛君侯服药,女君有所不知,你那日从城墙跌下,君侯不顾本身安危也要以身相护,足见女君在君侯心中之重。君侯如此恭敬女君,也望女君好生奉养君侯。”
只是……蔺荀昨日抱她入府,用手桎梏她时,那双手清楚矫捷得很,哪像个断手之人的模样?
蔺容心中对阿妩再是不喜,也需顾念蔺荀的面子,想起昨夜蔺荀的话,她伸手接过阿妩递上的茶,面色微缓了些,“我阿弟夙来疼人,你好好待他,光阴久了天然会晓得他的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