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他以一句话概括了娶阿妩的好处,“主上今得刘氏女,必当大用。”
听此言语,想必这些百姓还不知此番她与蔺荀攀亲的因果……若叫他们晓得,方才他们口中远不及她的东乡翁主夺了她的姻缘,让她丢尽了颜面,到时又该如何瞧她?
“我们从他手中将刘巽劫走,他既是以事失了华容翁主,又被主上你当着世人狠狠挫了颜面,据闻他暴跳如雷,气得非常不轻。以他脾气,想来很快就要反攻,乃至极有能够迁怒汝南。”
阿妩已然换了衣,绛纱轻袍与丹碧纱纹长裙相得益彰,非常调和。宽袍广袖,飘然如霞,灵动似仙,如云青丝后拢挽做灵蛇髻,上以简朴的玉燕钗。美人粉面桃腮,眼波如水,傲视之间仿若海棠醉日,月照江山,一举一动尽风骚。
蔺荀再如何位高权重,也难改他出世寒微的究竟。
小厮不解,“可这的确是您昨夜特地叮嘱过的,说是今后沐浴换衣都要以此熏衣,毫不能——”
不过许牧再毒手,也仅仅是毒手罢了。真要与之对上,他蔺荀是涓滴不惧的。
庾清和梁正退下时,恰好有小厮备好了热水与洁净的便衣。
许牧思考一番,将心中的打动沉下去,慎重道:“此事非同小可,还需从长计议。”
梁正神采难堪,“这个,仆人何时抽暇,随便刺探一番便可晓得。”
“……”
跟着婚车不竭入内,跟在步队后的红妆也垂垂连绵而入,络绎不断,尽显豪奢。
此言一出,拥戴四起,“是极是极,那王三郎怎可与燕侯相争?”
蔺荀神采非常不屑。
阿妩今早便在驿站内涂脂傅粉,点唇描眉,换好了新妇嫁衣。
庾清和梁正而言对视一眼,无言。
蔺荀忽问:“许牧那边如何?”
这人间强纳美妾的事情数不堪数,可强娶正妻这事,就不如何常见了,再加上两家的陈年旧怨,蔺荀睚眦必报的凶名在外,也难怪旁人会有此言。
可即便如此,他对她还是恨不起来。
“……”群情愈发狠恶,无数道热烈切磋目光齐齐落在牛车之上,意睹车中才子芳容。
随后,他低头在本身身上嗅了嗅。
蔺荀仓促擦身换过洁净的便衣后,目光落在一旁桌案上竟还未带走的兰草上,神采非常丢脸,他不屑地扯了扯唇,仓促而出。
当年阿妩与王三郎的婚事定下以后,王氏便开端动手筹划嫁奁之事,此次这亲虽结得仓猝了些,但阿妩的嫁奁却无半分粗陋,购置得甚是风景安妥。
有人暗恼此人不识眼色,“呔,此事今后休要再提!燕侯这等铁骨铮铮的好儿郎,岂是那起子舞文弄墨,只知沉湎膏粱,不知人间痛苦的王三郎可比?翁主自是慧眼,以是才择了我们燕侯。”在燕郡,蔺荀便是百姓的天,百姓眼中的君,旁人就算再是不凡,在他们眼里也不及蔺荀半分。
彼时已近傍晚,红日西沉,天染艳霞,非常瑰丽。
巍巍城墙,矗立直立,青石砌就的高墙大要留有很多深浅不一的班驳陈迹,好些石缝里都生了深青苔藓,显出些幽沉的味道,可即便如此,仍难消减立于巍巍城下的那般厚重的澎湃之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