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年后,他在都城见到我母亲,又晓得她在寻觅失落的孪生mm,因而便想到了你。”苏彧身板挺得笔挺,周身披收回世人勿近的冷意,“当年前来报信的行商,只怕也是陆立展安排的人吧?”
苏彧垂着头,低低地笑:“棺中尸首没有腿伤。”
苏老夫人吃吃地笑,俄然道:“你觉得你甚么都晓得,实在你底子半点不懂。你不过就是个笨拙的竖子,同你娘一模一样的蠢。”她眯起了眼睛,眼角细纹堆叠,将光阴和旧事一点点碾碎,“若我说你俄然发疯弑母,你感觉世人是信你,还是信我?”
他沉默不语。
上头密密麻麻地写着字,有寒水镇,有李莞,有陆立展……另有许很多多她都将近记不清的事。她几眼扫过,攥着纸张站起家来,走到佛龛前,就着香烛扑灭了它们。
她蓦地摔了手中佛珠,重重地砸在苏彧肩膀上,咬牙切齿隧道:“休再胡言乱语!”
苏彧声音沉沉:“来见你之前,我已派人快马送信与兄长。”
他仍然没有证据能够证明她才是李莞。
“你们原是旧邻,早有友情。你幼年时摔断腿,乃是因为救人,救的便是邻家小童。现在想来,阿谁孩子应当就是陆立展了。”
苏彧不闪不避,由得她砸。
明显疑点就在面前,但这么多年来却从未被人发觉。
可弑母……真是成心机……
苏老夫人愣了一下。
混着清幽的檀香,构成了一股诡谲至极的味道。
苏彧的声音则冷得像冰:“滚。”
她透露无遗,只能退,只能躲,却涓滴进步不了。
一个是年青时同丈夫收留兵士遗孤视如己出,大哥后吃斋茹素与世无争,一心向佛的荏弱妇人。
门外一静,很快便有脚步声仓促远去。
世人会更情愿信赖谁的话?
苏老夫人见状,愈发龇目欲裂,昔日的慈和和顺模样,丁点不剩。她在原地踱步,团团的转,口中自语般喃喃隧道:“烂都烂了,另有甚么马脚可验……”又说,“不成能有证据……不成能的……”
她转过身来,哈腰捡起方才失手掉落在地的佛珠,捻动着,居高临下地望着苏彧道:“满嘴胡言,你这是累着了。”
苏彧渐渐的,低声道:“你伤在右腿,行走间虽同凡人无异,但右脚落地时的力道却不及左脚。因为差别纤细,即便站在你身后观你走路也难以辩白。但是……”他语气萧冷隧道,“经年累月,你的鞋子上却留下了陈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