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是如果直沽并不缺粮,就当遂了张升的心愿了,他要贩粮贩盐,张昭华也不禁止了。二是如果直沽缺粮,张升的感化就大了,因为必将会找上粮商,王府实在并没有和粮商盐商有甚么联络,乃至当年另有人走投到王府的门上,却被燕王咔嚓了的事情,另有一个事情也很着名,就是永安的嫁奁那件事,人家明显购置地十全十美,却愣是被王府葛长史挑出一堆的弊端来,这事儿也在燕地传得沸沸扬扬地,弄得贩子对王府是畏而远之,说到底都不肯和王府做买卖,一来是因为利字当头,和王府没甚么利润可赚,还不能耍任何心眼子,要不然人家就跟你来个律法无情,当然扯到法律上,这必定斗不过人家。二来就是因为前科太多,王府信誉竟然还没路边摊来的强。
张昭华对本身这个推断也没有底,不过这恰是一个很好的契机,张昭华就对张升说,让他去贩粮试一试,现现在夏税以后,多得是要卖粮的农夫,筹措粮食倒是不难,并且北平离山东、山西都不远,这两到处所和河南一样,都是产粮食的处所,张昭华故意让他去筹粮,并且有两条路可走。
此次直沽发大水的动静一传来,张昭华就考虑到粮食的题目,她此时方才有些悔怨了,当时想的是根底未稳,但是现在看来走几次粮队才是精确的。要么就说是一母同胞的兄妹呢,她这边正念叨张升呢,张升那边也找上她来,一开口就说的是运粮的事情。
不过粮长制却有一些不好的处所,是要天下各地的粮长将辖区的粮食全数押送进京,查对账目亩产甚么的以后,再由粮长押运如数的粮食归去,以是一来一回之间的确就是在做无勤奋,并且粮长的任命不是由官府指派,而是本地最大的大户担负,粮食的征送都不是官收官解,以是实在弊端也很多,只是现在还看不太出来。以是现在夏税方才同一结束,就待运河运送入京了,明显就是能够挽救一方百姓的粮食,却不能以北平官府或者燕王宗亲的名义动分毫,就算是你去问粮长借粮,也不会有人敢给的。
“如此说来,你是有功无过,谈何罪恶呢!”王妃欢畅道:“如果你兄长如愿筹来了粮食,那就是此次赈灾的首功,非论此次他出价多少,我都做主,再加两成。”
国朝食盐运销一共有两种路子,一种是贩子以己粮输边,官府以盐引偿付粮价;一种是承运,即募集贩子运输官粮,官府以盐引偿付运费。引是官府发放没错,但是无毛病有送给藩王做礼的,特别是晋王,山西哪一宗盐粮出出境跟他没干系?他是多的没出花了,送来北平兄弟同乐,恰好燕王不解风情,还特别讨厌官商勾搭,以是才导致盐引堆积如山。
如果说从张升出北平那一天来算,已经有七天时候了,张昭华所思所想已经成真,直沽缺粮,而王妃本来是咬着牙要向粮商低头了,却俄然间听到这么个突如其来的动静,顿时大喜过望。
张昭华就道:“母亲,提及这个倒是有些头疼了。我二哥并不要直偿,只想要以盐引偿付粮价。”
“和籴啊,”王妃略略思虑了一下,点头道:“殿下那边想来不会这般古板到底的,每年晋王节礼都送过不知多少盐引,压在库房都要被虫蛀了,这不是糟蹋东西吗?”
张昭华晓得她二哥张升在行商这方面很有天禀,也很有野心,来北平没多久就策画着要跟从本地的商队贩盐贩粮,只不过张昭华怕他打着王府的灯号做压榨的买卖,只许他在北平城里开了几家商店,传闻铺子运营地还真不错,这也是听王氏和郑氏嘴里说的,详细环境她还没亲目睹,不过想来也是不差的。